第四十四回肖劲光拔旗弃黎川赛李逵驾娘守广昌
却说赛诸葛周恩来，知情势危迫，便瞒了博古、项英等，又策马乡下，来见毛泽东，见其正给鸡鸭喂食，便道：“主席雅兴，不才叨扰。”毛泽东笑道：“山野农夫，羞见军师。”门前塘边，石墩坐定，早有贺子珍沏上茶来。周恩来将瑞金之议约略叙过，道：“不才已将主席东进之策，假托梦境，试探博古、李德，遭到斥责，一场血战，在所难免。”毛泽东喟然长叹道：“良庖岁更刀，割也；族庖月更刀，折也。”周恩来不解，问道：“主席何出此叹？”毛泽东道：“强者步步进逼，又不露破绽；弱者以一敌五，又不思退却，胜负已见分晓矣！”周恩来道：“原来主席是叹我军这次反围剿必败，不知有何良策可以解救？”毛泽东摇头道：“不进军闽、浙、苏、皖，以作战略退却，用围魏救赵计来破蒋介石围剿，除此之外，泽东回天乏术也。”稍顿，毛泽东复道：“李德所言‘两个拳头打人’，将彭德怀调往闽西去打蒋光鼐、蔡廷锴，林彪却留在永丰阻敌南下，实是害军不浅。彭、林两将，刚柔并济，分兵两地，各跛一脚，更易被白军各个击破。两将合力，攥紧一拳，或可击倒敌人；若双拳打人，敌人虽痛而未必倒地也。”周恩来道：“博古、李德固执己见，这却如何是好？”毛泽东道：“此番白军重兵北下，必取黎川、广昌，按博、李之策，短促突击，寸土不让，如此两城血拼，是我军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实难胜之。黎川、广昌一失，瑞金危矣！”一席话，说得周恩来不敢稍留，即起身告辞，径往前线而去。正是：
船遇危波失桨柁，马逢峭壁断缰绳。
却说败将陈诚，感蒋介石不杀之恩，戴罪上阵，沐风栉雨，亲督不歇，今日据险筑碉五个，明日扼要建堡十座，日进三四里，数月过后，那碉堡交叉，密密麻麻，从南城逼近黎川。这碉堡十分坚固，将猫洞堵死，纵是利枪钢刀、锄头铁耙，休想破入。碉堡中，或三五人，或十来兵把守，若敌来攻，齐从碉眼、堡孔中出枪放箭。碉堡后头，****连营，严阵以待。时赛李逵彭德怀正于闽西鏖战蒋光鼐、蔡廷锴，而银枪将林彪则分兵下乡，于永丰筹措粮饷，陈诚遂兵临城下。
这黎川城，乃红都瑞金北大门。这日，陈诚领了薛岳、周浑元三万兵马于城下搦战，守将九霄天尊肖劲光得报，大吃一惊，暗忖道：“我麾下兵马，大部随彭德怀入闽，一师兵马又刚调往峭石，转归周恩来、朱德节制，帐下只七十来兵及数百地方游击队员，如何守得住孤城，不如暂撤，再图日后。”遂尽拔旗帜，弃城而走。陈诚兵不血刃而取黎川，弹冠相庆。博古、项英、李德接报肖劲光擅弃黎川，勃然大怒，急调粟裕三千兵马归肖劲光统领，令其不惜牺牲，夺回黎川，并令彭德怀火速于闽西回师，协取黎川。
肖劲光、粟裕哪敢怠慢，领兵匆匆前行。两将并辔而行，紫箫郎粟裕道：“白军三万，铁甲骏马，枪刀锋利，彭将军又远在天边，你我纵有通天本领，恐怕亦难收复黎川。”肖劲光恼道：“数百来兵，破甲钝刀，要我守一黎川，天方夜谭！博古、李德恃权霸道，方才歪脖瞪眼，似要生吞活剥了我，岂有此理！此番发下你三千兵来，去复夺黎川，粟将军恐怕要舍命陪君子了！”粟裕苦笑道：“古有羊角哀、左伯桃舍命之交，是为了仕途，今日你我同为革命，保卫红都，前路是刀山火海，亦唯振作精神，舍命一搏耳。”两位英雄叙话，至黎川西北之浒湾，恰遇薛岳兵马。战鼓咚咚，旌旗飘飘，两军摆开阵势。对阵旗门开处，跃出一员步将，肖劲光定晴一看，见来将模样，好生威武，怎见得？但见：
猴脸猿臂，鬼府冥将闯尘世；袒胸露膊，佛殿罗汉化人姿。
头戴壮士巾，身披箭袖袍，赳赳然南国武士风仪；腰扎豹皮
带，足蹬薄底靴，凛凛然斩贼灭敌气势。一对精目射寒空，
两道淡眉扫熊罴；纵跃似豹下涧溪，一支软鞭朝天指。
九霄天尊肖劲光拍马而出，大喝道：“来将留下名号！”薛岳回道：“****上将韶关跳涧豹薛岳便是。”肖劲光也不再言，纵马上前，举虎头钩便打。薛岳左纵右跃，似猴如猿，好生敏捷，那软鞭使开，虎虎生风，缠头裹足，十分凶猛。肖劲光施展钩法四十八招，钩削刨甩，或罗汉朝祖，或野雀展翅，或猛虎翻山，或大仙把门，招招夺命。斗有五十来合，紫萧郎粟裕见肖劲光落于下风，恐其有失，纵起青鬃马，挥箫助战。薛岳力战二将，丝无惧色，又斗出二三十合，卷了软鞭，跳跃回走。肖、粟不知有诈，双双追来，忽见银光闪烁，劈空声响，料知暗器，急忙闪避，两支袖箭擦肩而过。肖、粟东倒西歪，又恐暗箭射来，也不恋战，拔马回阵。薛岳咆哮一声，****蜂拥杀上。两军混战，通宵达旦。国军人众，红军兵寡，抵挡不住，折损千余，肖、粟见势不妙，后退十里林中，歇息兵马。
粟裕谓肖劲光道：“敌似有防，兵马数倍于我，纵然破营杀将过去，前路又有堡垒挡路，以我血肉之躯，强打堡垒，以卵投石，即便能冲入堡垒群，亦遭敌军分割截杀。我军数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