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吴俊卿拔剑献古城北伐军挟威卷东南
暂按四路大军征讨孙传芳。Du00.coM先表监军邓演达接令，三次强攻武昌，俱未奏功，谓众将道：“武昌城高墙厚，壕深河宽，刘贼死守，我军伤亡惨重，如之奈何？”陈可钰道：“可效周恩来攻惠州城，各团挑三百壮士，组成一营敢死队，再分若干敢死组，每组三十名，后随兵百人，足备三丈六尺竹梯，由一名骁勇校官统领，于通湘门昼夜轮攻，其余八门，分兵佯攻，城再坚固，敌再顽强，亦指日可破。”邓演达依计，道：“何人愿挂敢死印？”一将咆哮道：“末将愿挂！”众视之，乃叶挺部将曹渊。邓演达大喜，斟酒道：“真忠勇猛将也！”即命为敢死队队长。曹渊一饮而尽，领命去讫。
是日拂晓，晨雾迷蒙。曹渊领敢死队架梯攻城，许继慎臂伤初愈，带兵随后。敢死队前组甫倒，后组即继，轮番进攻，并无间歇。众敢死队员，战前或留遗书，或留遗物，端的是古人抬棺出阵，今人留书攻城，个个奋勇，人人争先，呐喊爬城。城上箭似雨下，火如龙舞。檑木滚石，当头砸来。被砸者不成齑粉，也当缺胳膊断腿，一时死伤狼藉。攻至黄昏，兀自未上城垛半寸。守兵点起灯球火把，把个通湘门，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刘玉春持铲立于城头，高声叫骂。曹渊大怒，牙缝里迸出个炸雷，舌尖上震起个霹雳，飞身而出，攀上壕壁，窜近墙脚，跃上竹梯，疾如猿候，翻身上垛。陈玉春盘龙铁铲，劈头铲来。曹渊挥剑格架，不料敌将力大，立足不稳，坠落城下，可怜一缕英魂，须臾已去森罗殿报到。正是：
猛将不忧命之丧，舍身成仁救苦民。
邓演达闻曹渊阵亡，敢死队员死伤大半，知强攻无益，徒损精兵，急令叶挺暂停攻城，再集众将计议。唐生智献计道：“守敌万余，唯两千兵为刘贼嫡兵，其余杂牌军，据报军心已乱，只刘贼监军严厉，一时不能附义。我军当围困之，孤城日久粮断，外无救兵，必生乱心，到时我军馈送守兵米粮，其人心必向我，斗志消沉，纵使刘贼有三头六臂，亦诛不胜诛叛逃者。我军再于武昌城郊，悄掘地道数条，直达城中，突然袭击，武昌城不难攻取也。若再稳妥起见，于围城之际，发一支兵，取武胜关，逐敌于鄂省之外，以拒吴贼来救，如此攻下武昌，指日可待也。”邓演达依计而行，令陈可钰兵马围城，并掘地道；唐生智兵马北上，取武胜关，以防吴军来救。
北伐军围城月余，城中粮尽，守兵与十万百姓争食，哭号遍城，混乱不堪。刘玉春恐百姓遭殃，日将数千孤弱老幼送出城外，放其逃生。守城副将吴俊卿欲降，集部将密议。部将畏刘玉春之威，俱面露惧色，吴俊卿拔剑而起，瞪目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于心何忍耶？吾献城心意已决，诸位若有不从者，剑下无情！”部将皆诺诺。吴俊卿复密嘱部将贺对廷，如此这般。贺对廷易服，混入出城人群中，来见邓演达，将吴俊卿献城告知，约定次日子时，于通湘、保安二门，举火为号。邓演达大喜，即分拨人马，各门潜候，只待火起，便杀入城去。
次日子时，吴俊卿果然于通湘门、保安门举火鸣号，放下吊桥，大开城门。北伐军发一声喊，杀进城去。吴俊卿领兵策应，一路杀奔将军府。刘玉春睡梦里，闻人喊马嘶，大吃一惊，急急披挂，领卫兵往保安门来，途遇溃兵，勒令不住，且战且退，登上蛇山，欲作一搏，不料立足未稳，小典韦叶挺已率兵杀上山来，左有周士第，右有许继慎，刀刀斩尽，剑剑诛绝，直杀得敌兵哭爹喊娘，窜林滚坡，四下鸟散。刘玉春孤身力战三将，不敌三将勇猛，束手就擒。
比及平明，武昌已克。邓演达一边飞马告捷蒋介石，一边升帐论功。吴俊卿献城首功，赏金百两，白银五百，升少将衔。吴辞而不收，愿归乡里。邓演达劝道：“北伐军今日饮马长江，会师武汉，吴君首功也。今天下未定，正用人之际，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何言退隐耶？”吴俊卿道：“老夫知命之年，身心交病，力不从心，欲隐桑榆，侍老育小，颐养天年，如此而已，望将军恩准。”邓演达三劝，吴俊卿坚辞，便允准之。张发奎献宋大霈首级，记大功，赏银三百，升一衔。参将廖乾五押陈嘉谟入帐。邓演达拍案而起，道：“尔助纣为虐，鱼肉一方，今日遭擒，何话可说？”陈垂首无语。邓演达喝令推出斩首，廖乾五道：“将军息怒。末将闻我军围城时，其进言陈玉春，放难民出城，将功折罪，可免一死。”邓演达依准，释陈嘉谟，陈跪谢去讫。邓演达将廖记过大功，赏银三百，升衔一级。廖乾五收银，分恤阵亡亲眷。叶挺解陈玉春来献。陈玉春昂首不跪，慷慨道：“今日被俘，唯一死耳。上无愧玉帅知遇之恩，下不惭三军将士苦战，要杀要剐，速速行来，若是皱眉，非玉春也！”邓演达大怒，道：“败军之将，尚敢言勇？”喝令推出斩首。刘玉春大笑，道：“两军斗阵，各为其主。玉帅待我恩重如山，玉春代其守城，唯报答耳。守城月余，祸害士民，一死不足以谢罪，请赐利刃，玉春自割片肉至死，以此赎罪！”众皆愕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