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她阴差阳错回到童年,再来一次,便真的能甩掉“野狐托生”的名头,改变二女共嫁一夫的命运吗?
可是,前世种种,如今就像一场虚空大梦,如果什么都不能改变,她重活一次,又有什么意义?
谢晚桃感觉到一股热气好像从心窝朝四肢百骸奔流,冰凉的手脚慢慢暖热起来,身体也逐渐能动了,忍不住偏过头,仔仔细细地朝谢早桃的方向瞅了一眼。
这一瞅之下她才发现,早桃也已经睁开了眼睛,眸子里水汽氤氲,似乎还有点发懵,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半晌,嘴唇一动,用气音叫道:“妹妹。”
谢晚桃鼻子一酸,险得落下泪来。她已经不记得,这只比她早一刻出生的姐姐,有多久没这样叫过她了。从小早桃便比她懂事温婉,贴心贴肝地爱护她,自打两姐妹一起嫁给那涂靖飞,感情却一日坏似一日,到了最后,竟闹得如仇人一般,终是双双殒命。
“醒了,醒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谢早桃的低唤,冯氏迅速扑了上来,将两个闺女抱进怀里,生怕再弄丢了一般紧紧搂着不放松,明明是笑着,嗓子里却带着哭腔:“真的醒过来了,我的闺女,娘差点被你俩吓得命都没了,你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也活不下去了!”
耳婆知道自己不受这谢家人待见,眼瞧着两个女娃醒过来,含义未明地冷冷一笑,转头就对谢老大道:“老身已做完该做的事,天儿不早了,把银钱付给我,送我回山下吧。”
谢老大对着她,少不得千恩万谢一番,恭恭敬敬问道:“但不知该付您多少?”
“雪天路滑,我年岁大了,走一趟不易,收你五十文不过分。另外几道符纸,总共却得要一百文。”耳婆淡淡地道。
万氏坐在炕头上,倒也没二话,痛痛快快从匣子里数了一百五十文钱,交给耳婆。
谢老大穿了蓑衣,将耳婆送下山去。谢晚桃窝在冯氏怀里,探出手臂,抓住了早桃的手,轻声叫道:“姐……”
眼下她才十岁,亲事未曾定下,姐姐也对未来的事一无所知,一切都还来得及。无论用什么方法,她都决不能再让前世重演,这一回,她定要让她们,都平安喜乐地过完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