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整个梧川市北城区七点钟左右起来的人都察觉到,这个早上,所有的气味都消失得无影无踪。Du00.coM
香的、辣的,清新的、浓郁的,失去了习以为常的气味,人们就好像心里丢了什么东西一般。有的人呵欠连连,做起事来无精打采,就连说话也是有气无力;有的人心情焦躁,做起事来火急火燎,说话的语气就好像跟吃了火药似的。
与众不同的是,此时此刻的袁宏,正悠闲地躺在湖心公园的石制长椅上,完全不在意椅面冰冷刺骨,贪婪地吸收着所有事物散发出来的香气,享受着那每一丝气息充入紫府香种后,发散出来的舒爽。
紫府中,悬浮于无边识海处的香种在香气的滋润下,那缝隙已逐渐豁开一道狰狞的口子。
或许在别人看来,袁宏不过就是个大冷天躺在公园睡觉的怪人而已。但任谁都不会想到,他就是令半座城市失去气味的罪魁祸首;也不会有谁能感觉得到,这方圆十里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尽在这个年轻人的感知中。
公园里大部分早起的老人都没了往常集体跳舞耍扇子的兴致,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议论着今天的情况;要说和袁宏一样不受影响的,大概只有戴着助听器、一遍又一遍慢悠悠打着太极拳的老人家。
公园对面的商住两用小区上,有一间距离袁宏现在所处位置仅有百步左右的香道馆,古朴的木制招牌上刻着草书的《凝香阁》三个绿漆大字,门楣也装饰得异常古典大气。
既然是品香论道的地方,自然有袁宏需要的东西。早些时候他本想进去看个究竟,无奈大门紧闭,按了几次门铃都没人应答。
香道馆左侧的不远处,是一个公交站台,起了个大早的工薪阶级拖着被黄金周玩垮的身体正在焦急地等待着公车。
“叭叭~~”
一辆K008路公交车稳稳地停靠在站台边,驾驶公车的司机显然精神状态不佳,在乘客上上下下的几分钟时间里,他就接连打了五六个哈欠,还偶尔揉了揉双眼。
“疲劳驾驶?!这样真的没问题吗。”留意着K008离开站台,袁宏纳闷不已。
这个念头才浮现在脑海里,他就嗖地一下翻身站起,不顾众人异样的目光,迅速跑出公园外。
在他面前的K008,一个拐弯,猛然加速冲向凝香阁的大门。
包括车中乘客在内的所有人,或许还没能弄明白公交突然来这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袁宏却清楚得很。
这是由于司机低头打了个盹,误将飘向面前的塑料袋当成横过马路的人,想踩刹车,反而一下子踏中油门才造成的后果。
然而,令人始料未及的是,就在这节骨眼上,袁宏发现,凝香阁的大门竟然打开了,一个长相妩媚的女人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
“快让开!”
袁宏没有多一句废话,虽然此时离女人只有四五十步之遥,但公交车速极快,就算两人相距再近,他也不敢掉以轻心。一边大喝一声,他一边朝凝香阁跨步奔去。
随着袁宏这一声吼,所有人才明白了事态的严重,纷纷七嘴八舌地叫嚷起来。
“啊!要撞上人了。”
“我的天呐!这辆公车是怎么回事?”
“我靠!司机在梦游吗。怎么开车的这是……”
K008的司机骇然惊醒,第一反应就是急转方向盘、猛踩刹车。
眼见一个庞大的影子朝自己撞来,凝香阁门口的女人也是吓了一大跳。脸色煞白的她只来得及撤步后退,便又见一团黑影向自己扑来。
“嗞嗞!”“砰!”
随着一阵刺耳的响动,烟雾冒起,公交车一头撞到凝香阁左侧的门柱上,将钢筋混凝土的柱子撞得石屑飞扬。
石屑混杂着车玻璃碎片如雨点般砸来,千钧一发之际,女人只觉自己被人拦腰抱住,身子一轻,整个人便让人一把提了起来。
意念一动,发觉公车只是右前端磕得变形,车内并无人员伤亡,袁宏放心了下来。眼见碎屑纷飞而至,他紧抱着女人转身,伸腿一蹬,便以大门为盾牌,挡下了这一片攻击。
公车一停下来,亲眼目睹车祸全过程的人们就更加地焦急,他们不约而同地跑出公园、站在路口,不住地抬头张望,都生怕还要出什么意外。
袁宏也在注意着车上的情况,虽说现在是没有人员伤亡,但待会倒车时会怎么样就是神仙也无法预料。
他觉得这个现代社会很古怪,这些天看到的电视新闻有一部分都是在说多次碾压的。很多肇事者撞了人,明明下车察看过,结果还糊里糊涂地上车再把人碾压致死。更有甚者,被撞的人是轻伤,救护车一来却直接把人压成重伤。
瞧刚才那司机的状态,袁宏可不愿见事情临了还闹出什么乌龙来。
他是这么想的,但有人明显不这么认为。
“应该,没事了吧。”
听见有人发问,袁宏下意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