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儿,天儿,你醒来没有?”
眼眸里的神采渐渐被窗外微弱的亮光所占领之后,牧天仿佛觉得自己的灵魂又重新载入身躯之中。Du00.coM打自七岁记事起,呼唤自己“天儿”的唯有一人,那便是他的义父林震山了。
没想到,地狱竟然不是阴风煞骨、万鬼齐哭的凄凉景象,还能见到义父,莫不成地狱在回忆里?
就在牧天冥想之际,脸蛋突然传来一阵湿润的触觉,仿佛是一双大手在摩挲。这般熟悉的触觉,莫非?牧天兀的睁开双眼,一下子便瞧见眼前那一张熟悉的刚毅面容,果然是他的义父。当下眼眶湿润,神色复杂而又亲切的叫喊了一声。
“天儿,你醒了?”
林震山见他悠然醒转,喜形于色,之前诸多的烦恼忧愁,顷刻烟消云散。
“义父,我不是在后院吗?”牧天实在回想不起在后院所发生的事情了,只记得自己意识渐渐模糊之后,隐约仿佛看到一股白色光芒,便浑然不觉了。
林震山向来坚毅的脸上,神色一阵暗淡深深懊悔道:“道:“天儿,若不是惊雷及时发觉你昏倒在后院之中,义父,恐怕以后便再也见不到你了。”
“以后,你切记不要再自寻短见了。”林震山从一旁石椅上,拿出那一把牧天掉落在院内的森白匕首,澎湃的掌力,瞬间将那森白的匕首震成一堆铁粉。
“知道了,义父。”牧天打起精神,神色颇为落寞的答道,即使今日不死,两日之后的生辰也是必死无疑。不过,不过在与阎罗王擦肩而过之后,牧天对于之后的两天,反倒是怅然一点了。
林震山也知道牧天心里在想什么,再过两日,便是天儿的生辰了,难道这一切当真要听天由命?
“咚咚咚……”
石门之外,徒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林震山一脸颓废的回过头,懒懒喊道:“进来吧。”
“吱呀……”
石门悠悠打开,却见两个丫鬟拥着一位体态卓约的光鲜妇人走入石屋,面容美艳,凤眼眸光,精神炯炯。此女正是他的后娘,林震山中年丧妻,仅留下一女,便又纳了一个小妾,名唤柳云岚。
“震山,牧天好点了没?”柳云岚神色漠然望了一眼石床上的病卧少年,便将目光转到了林震山的身上。
“好多了,有什么事?”林震山淡淡问道。
柳云岚接着道:“震山,城内魏家之主求见?”
“魏仁豹?”林震山眉头一皱,他林家三代接任南风城以来,向来便是他魏家第一个不服,若不是他林家至始至终以实力压制,恐怕早就反了。只是,今日是他林家入冬大祭,他来干嘛?
“他有说是什么事吗?”林震山语气已然有些不悦了,当下起身问道。
“他只说是一件喜事。”
……
城主府,议事大厅。
一股冲天气势骤然如若响雷般,响彻在城主府之上的风雪上空,议事厅地面蓦地裂开,激起院落中铺盖的灰色板砖,两名端着茶水的丫鬟被这几乎凝为实质般的气息吓得脸色煞白,茶杯碎裂而开在议事厅门口。
远在议事厅的小石屋都受到许多震撼,牧天久卧于床,心志远胜同龄人成熟平静,但如此这般声势,也突然被吓得不轻,心里暗暗吃惊,在城主府究竟何人拥有如此恐怖的气势,眼中隐隐不安,不时盯着窗外。
“魏仁豹,你这就是你所谓的喜事?”
议事厅正上首,传来一阵咆哮,林震山大马金刀跨坐在首座,戟指怒目,盯着下座之下的一名蓝袍中年男子。而随着这句话的落下,这番气势方才渐渐收敛。下座府内三名长老,也是怒形于色站立当场,怒视正厅中那蓝袍男子以及红衣少女。
魏仁豹硬抗着那慑人威势,眼中一闪而过一抹忌惮,堆起笑脸说道:“以一城之主换取心爱义子的健康,林城主这个打算可是稳赚不赔啊。”
“魏仁豹,我八年之间,遍访天下名医都束手无策,仅凭你这几句废话就想让我将城主之位拱手相让,简直是懒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林震山身形一转,袖袍一挥将桌上茶几扫下,怒气腾腾道:“易老,送客。”
魏仁豹及其一旁的红衣少女尽都一惊,匆忙之际,魏仁豹目光一凝,大声道:“慢!林震山,你就不想听听我有何妙药救治你义子。”
“魏仁豹,本城主可没时间陪你耗下去。”林震山背对着他,颇为不耐烦说道。
“林城主,不知你可清楚黑芝续命膏?”
黑芝续命膏?
林震山听完脸色一变,立马投决而起,目光如炬直看着魏仁豹,半响才道:“莫非你有?”
黑芝续命膏乃是以云雾天泽深处盛产的千年黑芝为主药,另配几种世间罕有灵药,由高深药师以药灵焰冶炼七七四十九天方才形成,具有活死人、生白骨及延寿命之奇效。
但这云雾天泽凶兽密布,纵是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