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醒激烈的言辞，他的脸都已经憋红，他一片死灰的眼已经消失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怨恨，和一种怨天尤人的愤怒。读零零小说
李醒的质问得不到回答。
白美美，这位年仅十五岁的女孩，已经被彻底震惊，她目瞪口呆的看着李醒。
这个男孩所说的一切，她从来没有想过。什么艰难困苦，什么无父无母，饿上两天不吃饭，天呐，那不是已经饿的头晕眼花了吗？在楼梯下睡觉栖身，那里不会脏么？那里会不会有老鼠？
最后，白美美只能得到一个结论。那就是，太可怕了！
“你，你说的，都，都是真的么？”白美美突然结结巴巴的问道。
“我骗你有用么？这种日子我早就受够了！我早就该死！我不想再受这鬼老天的折磨！我也没心情和你在这里计较！”李醒，他年轻的脸上是难以名状的痛苦，稚嫩的年纪遭受如此强力的攻击，体无完肤，日夜煎熬。就算身体可以忍受，心灵也受不了这样的冲击。除了去死，他究竟还有什么办法？
无依无靠，没有任何依仗的十六岁男孩，他忍辱负重十六年。是时候，该让他开宣泄自己的情感了，所有的，负面的，黑暗的，埋藏在心中的，不见天日的。
李醒说完后，胸口剧烈的喘息，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几近失控，渐渐平静下来。
白美美原本的确是被吓到，一个少年，双眼血红，声音嘶哑低沉，像是咆哮和教训一样对着她说话，她几乎被吓傻了。而后看到李醒渐渐恢复正常，扭过头不再看她了，她才回过神，胆量也渐渐回来。
“你，还好么？”
白美美忍不住先开了口，她从台阶上走下来，走到了李醒跟前，语气中不乏安慰。
过了好一会，李醒才回答。
“我没事。”
“我没想到，这世界上，竟然还有比我更惨的人。”白美美张口说道，但忽然又觉得这样说很不合适。
“我叫白美美，很高兴认识你。”白美美笑道。
可李醒完全没有回答的意思。
的确，快死的人，临死之前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朋友，对于将死之人，有用么？
或许你觉得，无可厚非，没有用，我已经快死，要朋友用来做什么？难道一生没有依靠，还想临死前找个人给自己烧烧纸？
而可能，你真的错了。对于一个对世界充满防备的人，从来没有感受过真心关怀的人，一个真正的朋友，可能真的没有过。
“小天，谢谢你帮我，我现在不想死了，我觉得那些没什么了。”白美美皱眉继续说道，“你也不要死了好不好？我们两个做过命的朋友？就是都救过对方一命的朋友。”
说到这里，别过头的李醒肩膀忽然一颤，像是受到了什么震动。
白美美没有等到李醒的回答，只看到他背对着自己，忍不住走上前，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而李醒的反应令白美美膛目结舌，他被忽然全身一颤，瞬间就扭身闪开了，他扭过头，目光看过来。
白美美这一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觉得，李醒的眼睛，好像很奇怪的样子。他的瞳孔，竟然变大了一圈……就像……就像是……黑夜里的猫一样。
李醒瞳孔漆黑，像是吸收了无数的光线，将一切看的极其的清楚。而当事人白美美，被这样的眼神所笼罩，竟然有一种几乎被看穿的感觉。她根本不敢直视这双眼，它好像能够吸收人的视线，一下沉下去，就再也拔不出来了。
“你，你怎么了？”白美美向后退了好几步。
“你是说真的？”李醒沉沉的问了一句，他眼球上大半都是漆黑的瞳孔，就这样看着白美美。
白美美从没见过这么可怕的眼睛，尤其是在这样的地方，极其接近死亡的两个人，“什……什么真的？你，你没事吧？”
“你是说，你愿意和我做过命的朋友么？”白美美眉头一动，连忙又尝试问道。
忽然，李醒的瞳孔，可以看得见的，开始收缩。很快，不过两秒的时间，就肉眼可见的，恢复如常。
‘这真的是太可怕了，他到底是什么人？’白美美心中暗暗说道。
“我……”李醒开口，这一刻，他竟然有一种奇怪的紧张，紧张来自于什么，他自己竟然也不清楚，就是难以名状的紧张和激动，甚至，带着一丝的感激。
良久。
“你说的……我同意了。”
……………………
T市破街，两人陷入回忆中。
白美美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李醒，我记得，你的眼不是只能看清一些有迹可循的东西和规律么？那你当时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睛看我？”白美美很是疑惑：“我当时有一种被你看穿的感觉。”
“我只是想看到，你是在说真话，或是假话。”李醒摇了摇头，“那时候，我不会去相信任何人，我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