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吃的食物容易造成便秘,大人,明代人苦呵。小卒又说,大人,你再看下去,就能知道更多的事,但都是不好的事。
不好的事真的来了。
老妇人这会儿从木桶上站起来,便秘形成的满脸苦相全写在她脸上。老妇人离开木桶,转身拿了一只木瓢,要去木桶里舀取东西。
我见状,大吃一惊,怎么,她要把木桶里的粪便舀出来让我们几个人看?或者要让我们几个人闻?我想,不好,这个老妇人可真是一个可恶之人,快走。我转身要走,却找不到出屋子的门,嘿,在关键时刻,这农民家里的屋门不见了,到底是明代人居住的地方,鬼得很。
一个小卒见我想退走,便一把抓住我,说,大人,别走,老妇人会从木桶里舀什么东西出来,大人待一会儿就能知道。
我说,等东西被舀出来,那味道不要臭死人呵?
小卒没来得及回答我,老妇人已经把木桶里的东西舀了出来,我一看,什么,被舀出来的不是粪便,而是谷物?那只木桶不是粪桶,而是存放谷物的器皿?真是要死,老妇人刚才是蹲坐在存放谷物的木桶上出恭的,亏得今天她便秘,不然这一桶谷物还怎么食用呢?
小卒摇头,说,大人,你到底在阴间呆得时间太短,不知道阴间许多事,大人,你到这会儿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不管是香的,不管是臭的,有没有闻到?
我用力闻,用力吸气,没有,真没有,一点味道都没有,没有香的味道,也没有臭的味道。
大人,这就对了,这就是阴间,这就是阴间呵,跟阳间完全不一样。
这时候老妇人拿了一瓢谷物走到灶台旁,把谷物放在灶台上的铁锅里,准备放水洗了……但不行,老妇人突然回身,跑到身后木桶那儿,迅速拉下裤子,腰弯下,又蹲坐了下来,嘿,她又要拉屎撒尿了。
我实在不能熬了,对满脸涨红,正在死拼腹内粪便的老妇人吼道,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那是存放谷物的木桶,你怎可在里面拉屎撒尿呢?
不想老妇人回答得快,说,大人(嘿,她也叫我大人),大人呵,你真是假斯文,从我肚子里拉出来的东西,在不久前,不就是我吃进去的东西吗?吃的和拉的,都是一路货色,不要这么顾忌么,大人,像你这样整天心事重重,怎么在北大门做守护使呢,是不是,大人?
有理。旁边小卒都叫起来。
我气得没办法,走到老妇人面前,对她抽耳光。
老妇人被我抽了耳光,倒是不怕,迅速从木桶上站起来,也对着我的脸猛抽了一记耳光。老妇人裤子这会儿就拖在地上,下身完全暴露出来,特别是那堆阴毛,全部暴露在外面。
小卒们也是第一次看见一个明代老妇人会有如此尊容,所以绝不放弃机会,他们一个个睁大眼睛对老妇人看着,一个小卒嫌站着看味道不足,便蹲下身子,从下面往上,看老妇人腿间的那堆阴毛。
老妇人抽完我耳光,便奔上前,对准正蹲在地上看自己下身的那个小卒迎面一脚。这一脚踢得小卒倒在地上,四脚朝天,样子十分狼狈。踢完小卒,老妇人哈哈哈大笑几声,转回身,重新去木桶上蹲坐,涨红脸拉屎了。
我被抽了耳光,心情反而变得好起来。这个明代老妇人,倒也率真可爱,好了,我不恨她了。我走到灶台旁,想也没想,就帮着用水洗起了铁锅里那堆谷物。
在后面木桶上拉屎的老妇人见我为她做起了家务事,便大叫道,别,别,大人,你是做官的,不能为我们草民做此等下贱的事,快快住了手,不然真要折杀草民了。说完,就直接跑了过来,把我手里的事夺了,不让我洗谷物。
我问一个小卒,她真是明代人?
是,而且是明代陕北人,是明代陕北老妇人。小卒说。不要脸。小卒最后没由来骂了这么一句。
我是不要脸,老妇人接过小卒的话,说,我吃没的吃,穿没的穿,做没的做,睡没的睡,男人没有,孩子没有,父母没有,亲戚没有,我有的只是这间破屋子,在屋子里除了有一只木桶、一个灶台,便家徒四壁了,我每天都过着这样的日子,我还要什么脸呢?有了脸又能怎么样呢?我不像你们这些做小卒的,生前日子好过,死后更是日子好过,一个个都追随大人,做起了官家人。
胡扯,那个带着我们前来寻找自己前生的小卒对老妇人说,我的前生是什么?我的前生是你们家里的一头猪呵,你是我的主人家,你的前生是一个人,难道你做人,比我做猪还要苦吗?有东西吃,先要尽了主人家吃,吃不掉了,才轮到我这头猪来吃,你说你苦,我看你这是在放屁,你说你没有这个,没有那个,你有,你全有,你有的吃有的穿,有的做有的睡,你原先有男人,有孩子,有父母,有亲戚,但后来都被你自己搞掉了,你跟外面野男人睡觉,把自己的男人气病了,没多久,就死在家里床上,你的孩子知道你跟外面野男人睡觉,觉得丢人丢到了家,就跳崖自杀了,你的父母呢,自从你做出了那件丑事以后,就不想再见到你,两个老人远走高飞,不知跑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