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天境之国的东西!”莫安从罗德手中接过那只空瓶子,放在掌中不住地把玩,“这材质,还有这做工和设计,都是一流的!”
“嘁,”罗德不屑一顾,“都说你是艾格瑞姆的首富,见识也不过如此!”说着,他欲抢回那个空瓶,“这里面原本装的东西才是无价之宝呢!”
“你说的是无极仙露?”莫安一手握紧瓶子,如同赌气一样,偏就不放开,“那确是至宝,不过已经没有了。而这空瓶既然有资格盛放无极仙露,想必也不是个普通的玩意。”
“确实精美绝伦,但我也看不出什么……”罗德抓着瓶口用力一扥,那瓶子从莫安手中滑出,只在罗德指上停留不足一秒,便飞弹出去。
“啊!”虽然俩人异口同声,目光随着瓶子瞥向半空,看它飞速旋转着。光线从瓶子上折射出来,一时间,五光十色眼花缭乱。莫安感到眼睛有些干涩,想摘下眼镜,身子却不能动弹。而罗德更是一脸痴迷地盯着旋转如陀螺一般的瓶子,仿佛那里隐藏着一个走不到尽头的迷宫和一个如梦一般美好的世界。
四面墙壁发生了剧烈的扭曲,最终难成其型。失去“边界”的密室中,光影在一瞬间交错纵横。恍惚间,凭空多出了两个身影,皆是一身宝藏猎人的装束。这两个男人一老一少,老的那个也不过四十岁上下,而年轻的那个最多二十岁的样子。
“父……父亲……!”罗德的目光追随着年长之人的身影,他当然不会忘记父亲的模样,现在看来与那时一般无二。一时间思绪混乱,记忆重叠,罗德回到了幼年——父亲还有克里斯蒂仍在身边的那个时刻!他不惜一切地冲过去,想要抱住对方,但双臂仅仅穿过那虚幻的景象,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圈。
詹姆士?艾波克根本看不到也察觉不到儿子的存在,更别说一旁的莫安。他只对身边的年轻人道:“艾格瑞姆皇家地宫中的财宝,如果只有这些的话,你不觉得少了吗?”
老艾波克发出的疑虑与他的儿子如出一辙,但那位年轻的帮手却不以为然:“能找到这几箱也费了我们九牛二虎之力!”他一边说着撬开一个箱子,抓起里面的珠宝玉器,兴奋到几乎跳起来,“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就算是俩人分了也足够过好下半辈子了!你看,这可是上等的好货!”他越说越兴奋,不等詹姆士发话,就将宝物一件一件塞进自己的背包中。
詹姆士虽有顾虑却没有制止,毕竟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寻宝,就算宝藏少了一些,也还是宝藏。只是,他的想法在那只瓶子滚落到自己脚边的时候,发生了变化。虽是精美绝伦,但非金非银的材质在年轻人的眼中算不上至宝,更不要说里面仿佛清水一般的液体了。那年轻人把它随手一扔,刚好滚到詹姆士脚边。
詹姆士的直觉告诉他,这东西绝不一般。虽然不会魔法,但身为探险家总会对魔法道具有些研究,凭借经验,他认定这东西价值不菲,或许是最昂贵的,甚至超过其他物件价值的总和!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兴奋而愉悦的情绪被严肃和疑惑取代,詹姆士的眼中疑云重重,他对那年轻人喊道:“亚特伯,等一下!这可能不是属于我们的东西!”
亚特伯好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将箱子里的宝物一件一件塞进自己的包里。
“我说住手!你聋了吗?”詹姆士进一步制止道。
直到这时,亚特伯才停下手里的动作,不耐烦道:“国王的布告上清清楚楚注明了的,财宝全部归找到它的人所有!我拿这些东西有什么错!”
“这些东西原本不属于地下宫殿!”詹姆士一把抢过亚特伯鼓鼓囊囊的包,将里面的东西又倒了出来,“这些都是从别的地方搬过来的!”
“废话!”亚特伯蛮横地将包又夺了回去,“地下宫殿的宝物总不能是地里长出来的吧!”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这些东西不干净!”詹姆士盘点着那箱宝物,“我记得,清清楚楚地记得,那是一艘船,载着无数的财宝,从东向西,目的地是艾格瑞姆,但它消失了,消失在洛林特海峡!雷伊诺宫曾经发过悬赏,可是昙花一现,不过我还记得那份物品清单!”说着,他拿起一只琉璃盏,“这些宝贝就是‘血蔷薇’号上的!”
“好,就算你说的都对,但那又如何?”亚特伯并不服气,“你都说悬赏没有了,就算把宝贝还给雷伊诺宫,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再退一步讲,就算悬赏还在,那点赏金怎么可能比这些宝贝多!大叔,你的脑子不好吗?算不出来吗?”
说完这些话,亚特伯口气一改,又道:“我们干这一回够用一辈子了!我倒是孤家寡人,可你还有两个孩子要养!难道你还想继续带着他们过东奔西跑风餐露宿的生活?听我一句劝,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是第一个进入地下宫殿的人,财宝理应属于我们!”说完,亚特伯又将詹姆士刚刚从自己包里掏出来的宝物塞了回去,他以为詹姆士认同了自己的想法。
可是詹姆士并没有,至少这一刻他还在犹豫。刚刚亚特伯话中的某一句几乎说服了他,但另一句又让他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