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娃娃”店铺隐秘的房间中,四十九副骷髅架子整整齐齐地竖在罗德和路易面前,若不是白森森的骨头露了出来,任谁都不会想到那竟是人类的身体。不仅如此,四十九具尸体中,仍有一部分并未完全化成白骨,腐肉与蛆虫被隐藏在秀美的罗裙之下,引得路易一阵阵恶心。
“怪不得这里的香水味重到让人喘不过气,原来是要掩盖尸体的腐臭!”罗德边说边凑近人台的脸部,那是一张僵硬了的丽贝卡的面孔,但是只要近看就不难发现那些只是石膏,罗德举刀劈下去,“面孔”一分为二脱落下来,露出她原有的容貌。
这是一个年轻女子的面孔,虽然已经变形,但仍旧可以看出她的样子。路易强忍着恶心走上前去,一眼便认出这名女子!
“这人我认识,她叫佩吉,是渔夫的女儿!以前办案子的时候与她相识,将我认作男性,还对我大献殷勤……”而如今再看,那活生生的人已落得如此下场,她叹气道,“三个月前失踪的那批女孩名单中,出现了她的名字!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找到她……”
“这么说,这段时间在艾格瑞姆境内发生的那些失踪案件都是R所为?”罗德道。
路易环视四周后摇头道:“这里只有四十九人,远远低于失踪人数,我想他或许还有其他窝点。前些日子,有人报告称在迷雾森林看见小顽童大量啃食尸骨,我想这些应该是R从那些女孩的遗体中挑选出他喜欢的带回来充当人台……”
路易说到这就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因为她看见罗德面色惨白,嘴唇发抖,似想起什么似的抽出双刀,疯狂地向其余四十八个头颅砍去,劈开附在外面的石膏,露出本来面目。但仅仅劈了三个,他的动作便停了,木愣愣地盯着石膏下的骷髅,满目的茫然。
路易自然知道罗德担心的正是他的妹妹克里斯蒂,露西雅说过R看中朵拉,如今想来,这“看中”与世间男欢女爱半分关系都没有!那么罗德的妹妹此时怕是凶多吉少!劈开所有的石膏是为找到,或者更希望的是找不到妹妹朵拉,但罗德突然停下来了,路易何其聪明,她当然知道罗德的悲哀,这悲哀太过沉重,以至于她竟也说不出话来了。
罗德动了动嘴唇,他的声音从未这样虚弱,满是气音还无半分底气:“喂,路易……你知道朵拉的样子吗?”
明着是问路易,但他并不想从她那里得到答案。路易怎么会知道朵拉的模样,就连这个亲生的哥哥都不能确定,在与妹妹失散的这些年里,她究竟出落成什么样子了!此时此刻,罗德的心上下翻涌,不知不觉竟然流出泪来。
被称为“狼魄”的男人,已经许久没有流过眼泪了。罗德不允许自己流泪,那不是他的风格!但是此刻心底的自责与委屈强行夺取了他的主控权,眼泪夺眶而出,还不自知!
“我竟然无法判断哪一个是克里斯蒂……”带着自嘲的口吻,罗德道,“口口声声说要救她,却连她的相貌都不能确定,以至于现在竟然无从去判断她的生死!我……我根本不配当哥哥!”
见他这副模样,路易想劝,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只能走过去,将他拥入怀中,像抚慰一个孩子那样。正是情感焦灼之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突兀的铃铛声,吵得脑仁发昏,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那四十九座“人台”似领到命令一般,齐刷刷地从架子上走了下来,剩下的四十五张石膏脸也在同一时刻破裂掉落。它们肢体僵硬,姿势诡异地向路易和罗德包围过来!
路易的金币发出似警报一般的闪光,随即将灵力输送至剑锋。可路易刚要挥剑劈斩妖物,剑身却被罗德牢牢抓在手中。
“你干什么!”路易喊道。
“如果……如果是朵拉怎么办?”罗德的声音中带着绝望和无奈。
“朵拉……朵拉……”路易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更加温柔,但有些话还是要出口的,“如果真是她,那我就算斩下去,也不会对她造成更多伤害了!”
言外之意,若真是如此,那么朵拉已经死了,此时眼前会动的这具尸骨便不再是朵拉了!话虽如此,但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立刻接受的,尤其是罗德,他仍旧死命地抓着路易的剑身不放,而此时僵尸一步步逼近,原本弯进指缝里的,收到骨头中的那细长而尖锐的指甲抽了出来,尖端呈现灰褐色,一看就是被淬了毒的!
千钧一发,路易不得不奋力抽出宝剑,剑锋划过罗德的手掌,一道殷红的口子绽开血花!而路易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挥剑斩下去,那僵尸的头被劈碎了,身子摇摇晃晃倒在地上。
罗德顾不了手上的伤口,他头痛欲裂,他仿佛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嘶吼……哥哥……哥哥……一声声由撒娇到凄厉,“朵拉……不……克里斯蒂……”他抱着头浑身发抖,无法战斗!
路易的剑法虽然精妙绝伦,但是双手难敌四拳,很快落了下风,眼看躲不过这一劫的时候,突然火苗跳动两下,入口处脚步将近,人影闪动之时,一群不知名的妖兽如蝙蝠一般呼啦啦地飞了进来,直扑向那群僵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