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众望琢磨着如何告诫两家家主的事,云罗已静立在归鸿斋阁楼上。
海棠正在向她禀报打探来的消息。
“慎宁乡君与吉祥候谢畴的婚事拖延至五月初,对此,神宁大公主颇是不满,曾遣官媒上门,但安康大公主以筹备聘礼为由回复了,实则是在替谢畴物色其他的官家女子为平妻。”
云罗近来很忙,往返于宫内、宫外,翰林院新写的戏本要请她过目,百乐门的事务要她打理,更要巡视城西、城南工程进度。“不是说安康大公主有意迎娶辽王之女为妇么?”
海棠答道:“原有这意思,辽王的几位郡主里,有三位已出阁成亲,另三位郡主尚年幼,最大十二岁,最小的方八岁,就算要成亲,也得等及笄之龄方可婚配。安康大公主近来思来瞧去,京城没寻着满意的,已令人去洛阳打听,洛阳官宦人家,因听说谢畴与慎宁乡君订亲,都连连摇头不敢结亲。”
凌雨裳是个狠角色,只是因她的猜疑便害了那么多的官家小姐,他们哪敢招惹,换作旁人,早就被打入诏狱,偏她进了大牢还平安无事地出来。
安康一则想借谢畴的婚事来解谢家银钱亏空的事,二来又不满谢畴娶凌雨裳为妇。
先帝时,安康大公主是众公主里最受宠爱,也最骄傲的一位,那时她的尊崇原在神宁之上,那时神宁封号长宁,是昌隆帝登基之后为了区别于其他公主,也示她的身份更为尊崇,另赐封号“神宁”,为了弥补神宁幼年欠缺的尊贵,太后和昌隆帝特意多留了她几年,而这几年都是在用心替她挑选驸马。
凌学武出家为僧,再不会回到神宁夫妇的身边。他们的身边就剩下凌雨裳,自然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手在凌雨裳身上。只要凌雨裳不顺心。云罗就觉得畅快。
“京城之地说大不大,我能知道安康大公主不甘心娶凌雨裳为儿媳,只怕神宁大公主也知。”
海棠轻声答道:“门主说得是,神宁大公主确实知道。一早派人告诫各家,要是谁敢把女儿嫁给谢畴,她便与谁没完,谁还敢招惹神宁府。”
云罗心里暗自琢磨着。
水仙轻声道:“只怕辽王也得顾忌一二。”
海棠道:“正是如此,听说辽王府的三郡主,是在二月才订的亲,三月刚及笄便出阁嫁给辽郡一位世族为嫡长媳。”
连辽王都忌讳神宁。
辽王这些年被昌隆帝压制得厉害,而神宁是能在昌隆帝面前说上话的人。
云罗走到案前,拿着自己写的《孤女传》,十余年的努力。为的是今日用自己的方式讨回公道,以我之痛还施彼身,让人夺了凌雨裳的幸福,抢了她心爱的男人,凌雨裳凭什么享受幸福?神宁又凭什么能享受一个安稳的晚年?
云罗拿定主意。道:“海棠,明儿你再打听一下,贵妃娘家郑家、豫王妃娘家吕家可有适龄婚配的女儿。”
郑贵妃与神宁大公主不合,这是人所周知的事实。
而这两年,神宁大公主与豫王府的矛盾也不小。
天下间,如果还有人敢把女儿嫁给谢畴,也就郑、吕两家了。吕家是先太后的娘家、是豫王妃的娘家,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没人敢为难吕家,而吕家因出了个太后、豫王妃,是秦郡第一大世族。
水仙不由失声低声起来,“门主忘了么。郑三小姐如今便住在宫里。”
郑非雾可不是谢畴能娶的,怕是郑贵妃也不乐意,有昌隆帝赐亲在前,要是让郑非雾做平妻,就凭郑非雾的容貌、才学。定是要嫁有爵位的皇族子弟。
海棠笑道:“瞧那样子,郑贵妃有意把郑三小姐许给豫王世子呢。”
早前,云罗还听人说,郑贵妃想把她许给慕容祎,近来倒真没再听到这类传言。
三人正说话,易嬷嬷捧着汤药上来,面含笑色,低声道:“上回广平王与郑贵妃回了话,要娶郑三小姐为侧妃,被郑贵妃给拒了。”
云罗歪着头,与她退亲下午,慕容祎就着人去向护国公府提亲,动作不可谓不快,“还有这事?”心头莫名的失望。
穿越前就有人说一见钟情难承住现实的残酷,早前她对慕容祎的印象是极好的,随着时候的推移,对彼此的了解,她对慕容祯的好感逾深,对慕容祎倒真是淡了,也至现在只拿慕容祎当寻常朋友。可云罗又深深地明白,男女之间单纯的友谊极难维系,一旦你娶我婚,便有了太多的顾虑,而今又在大燕朝,终有一日要淡下去的。
水仙问:“许是不好驳了郑贵妃,故意要给郑贵妃一个台阶下吧?”
易嬷嬷将汤药碗搁下,暖声道:“公主过会儿再喝,还有些烫。”又回道,“听贵妃宫里的宫人说,贵妃要郑三小姐为正室,广平王没应,贵妃又说‘若非正室,便作没提过’,没想广平王竟说这事需得与蜀王夫妇商议。”
郑三小姐与李筠竹比,身份上自比李筠竹稍逊一筹,没道理让李筠竹做侧妃。
易嬷嬷又道:“听说昨儿广平王入宫,又与郑贵妃求娶郑三小姐为侧妃,贵妃问了郑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