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付芊芊闻言一愣,张口一阵吞吐:“这……”
如此问题,付芊芊从未遇过,她只知道好听与不好听,却不知为何好听为何而不好听,几番思量不觉竟被这小小的书童给难住了。
付芊芊想要发作,却也不好对个小书童撒气,这么多人看着,她也不想失了面子。可想来想去,还这就说不出个门道来。
“你们!你们平日里一个个炫耀自己的本事,且说一说先前那曲子究竟如何不好听!”
付芊芊把目光转向了她身后的一众人等。
这些跟随付芊芊的公子要么想搭上丞相的关系,要么也是垂涎她的美色,往日里没少吹嘘过自己的学识。
但这里的哪个不是达官显贵出生,整日的纨绔,又有几人真正学过什么?
付芊芊说不出个门道来,又有谁能说明什么?
付芊芊这一问,问得周围的公子哥们哑口无言。付芊芊越看越是窝火,回头指着一众人等骂道:“平日里尔等说得是天花乱坠,今日到了有用之时,为何无端端变成了哑巴?真正是眼高手低的一群废物!”
付芊芊这一骂众人皆是面上无光,却又无从应答,多人讪讪低头,恍若没听看着别出。
却在这时,又一人开口:“他一个小小的书童,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论学?既然是书童,我们也当请书童与之作答。”
一听这话,众人叫好,纷纷复议。
片刻之后,便有一个年纪比夏商小上许多的书童出列,稚嫩地供着手:“自古音律在于感觉,如山海云雾,如晨光暮色,触之不及,感知不到,好的曲子便是意境优美,让人享受,难以言语描述之,先前的书童所求曲子为何不好,本就是无答之题。各位公子小姐答不出来也是情理之中。”
“对对对,音律向来是难以描述的,如何说的清道的明?”
付芊芊赞许地点点头,颇为得意地看向夏商。
夏商又答:“自古皆有赞美音律之诗词,何来说不清道不明?就已我家小姐的曲子为例,尔等说不出因何而不好,乃是因为这曲子本就是好的。不过我家小姐的曲子不同于尘世中所填传奇之曲,未有生旦净末之则,不见南北九宫之调。因不入俗,遂俗人听其则不入耳,不动听。然若遇知音听之,便可听懂其中妙处。世间曲子本就因人而异,要看为谁所唱、为谁而歌,不是对的人,纵是九天仙音亦如萍水淡泊。而这世间的曲子亦非定要以世俗之乐理定论,但凡曲子,但有曲意,皆是好的。此或咏叹一人,或感怀一事,便是偶成一曲,即可谱入管弦。又何来的不好听呢?”
夏商一席话毕,便是那许多高傲的公子也不禁颔首而深思。
那与夏商对答的年幼书童更是羞愧难当,涨得面红耳赤,却发不出一句。
身侧,李幽兰不觉芳心乱颤,望着那不似书童却便是书童的背影,心中苦思:“我这曲子真有他所说那么的好?”
人群之中,最得意之人莫属那感伤后的江南,一席话便让她忆起往昔时光,先生在自己面前高谈阔论时洒脱俊逸的英俊模样,想着便是忘了先前之事,心儿也舒畅了。..
而那付芊芊脸色难看至极,指着夏商骂道:“好个狗奴才,敢说的本姑娘是俗人!来人!”
话音刚落,人群中又一人大叫一声:“好!”
却看大喊之人,乃是个十四出头,一身稚气,却极其俊美的少年,一身偏大的皇马褂显得有些别扭。
见此人发声,所有人都住了嘴。
夏商看他,原来是小皇子李子衿。
这李子衿丝毫不觉自己的衣裳大了些,撸着袖管摇头晃脑,低声念着:“但凡曲子,但有曲意,皆是好的。此或咏叹一人,或感怀一事,便是偶成一曲,即可谱入管弦。妙哉妙哉!”
不知为何,这李子衿似乎极为畅快,快步走到夏商跟前,上下打量夏商,准备开口。
可当他看到夏商的脸便又愣住了,思量了许久才摇摇头说道:“小生,你叫什么?”
夏商答道:“夏回。”
“下回?”李子衿一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谈吐不俗,为何出了个如此怪异的名字?”
“春夏之夏,来回之回。”
“夏回夏回,原来如此,不过也是够可笑了。”李子衿笑着又打量了夏回一遍,“你与本皇子有缘,本皇子见你颇为顺眼。先前那一番话,更是高谈阔论,格调不俗,不输当朝文豪理家,他日必是国之栋梁。当下本皇子是管不住父皇和哥哥们如何思量,但若本皇子成年,当上了皇帝,一定封你个大官做做。”
这李子衿前番说来也还正常,可到了最后,那一句“若本皇子成年,当了皇帝”着实把夏商吓了一跳,这个节骨眼儿敢说这样的话,也不知这小子心眼儿是怎么开的。
不过周围人听了他说要当皇帝,却并无异样,只是那付芊芊表情更难看了。
看来这一众人中,权势最大的当属李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