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儒家云“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恶之家必有余殃”,道家曰“祸福无门,唯人自召。读零零小说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佛家讲“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不到”,说辞虽然各有不同,但那意思却只有一个,那就是做了坏事就得遭受惩罚。
云翊这小妖孽自从被人踹到了祐川县,做的那些个坏事恶事简直就是罄竹难书,前些日子里一直没什么事发生,或许是当初劈错人的老天爷给的补偿,也或者是诸天神佛天过忙碌还没功夫搭理他。
但现在不同了,城外金兵围而不攻,就连云翊自己都快闲得发了霉,那些被他给抓了信徒断了供奉的土疙瘩们还能不抽空发泄下心中怨怼?能产生严重后果的惩罚还需要点时间去筹备,而在这之前也不妨先给这小妖孽来点开胃菜,让他连睡觉都不安生似乎也还凑合。
“何事?”在临时工坊内连续忙碌数日,好不容易才抽出点时间躲一边闭目养神的云翊从梦中被惊醒,使劲揉搓着布满血丝的朦胧双眼,却也始终无法看清来人的相貌。
“这……这边!”喘息着,努力地帮云翊调整好了方位,突然出现在工坊内的董富也没心思去管旁人会有些什么反应,径直凑上前去用最大的声音嚷嚷道:“老三,戚老三回来了……”
“什么?”随眠严重不足,突然之间身旁又传来一声惊逃诏地的怒吼,这滋味到底有多难受也只有身临其境的云翊才能知道。掏了掏被震得嗡嗡直响的耳朵,却只能看到董富的嘴皮子在那里不停翻飞,实在没法听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老三啊,戚老三从城外回来了!”或许是因为心中莫名其妙的怒气得到了及时有效的宣泄,董富主动调低音量,恢复了往日里那份对待自家少爷的神情,好意提醒道:“少爷您不是早就有过交代,不管任何时候,只要他一回来就赶紧告诉您么?”
“哦,戚老三回来了。”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正准备转身继续投入工作的云翊突然就象是被针扎了屁股似地跳了起来,扯着董富的衣襟叫道:“是戚老三回来了?他还活着?”
“应该是吧……”虽说眼下已经到了四更天,但那家伙不但还能喘气更有精神蹲在南门胡吃海喝,董富觉得怎么看都不能把戚老三给说成是咽了气的倒霉蛋。
“他在哪?赶紧把他给叫……不,快带本少爷去见他!”人才啊人才,居然真能凭借一己之力突破了数万金兵的重重围困,出外闲逛好几天又囫囵个地跑了回来,兴奋的云翊已经变得有点语无伦次了。
“戚……”刚走到南门的临时指挥所内,云翊就看见了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熟悉声影,虽然经过这几天的奔波那衣衫早已变得更加破烂不堪,身上到处都能见到泥浆、汗水、血液的混合物,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就是戚老三,神奇的逃命大师。
对于戚老三这次执行的任务有多凶险,云翊是再也清楚不过了,所以当他看到戚老三手里攥着肥得流油的肘子凑在嘴边,还没啃上几口就已经趴在桌案上打着呼噜的模样时,实在狠不下心上前去打搅。
“老三的身体没事吧?”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云翊尽量压低了声音问道。
“少爷,您也不必太过担心,就老三那样子能有什么事?”前些年在忠州做独行盗的时候,董富也会因为运气不好被官差给盯上后连续逃命数日的惨痛经历,虽说那没法和戚老三现在执行的任务相提并论,但在他看来一个人只要能吃能喝能睡的,那肯定就没什么大问题。
睡得很沉很安稳,可作为一个能力超强的逃命大师,戚老三在任何时候都不忘保持高度警觉。虽说云翊已经尽量压低了声音,董富也没有咋咋呼呼地,却也足够将他从梦中惊醒过来。又啃了一口手中的肘子,才含糊不清地嘀咕道:“他娘的,军中这些个败家子,手艺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把着盐巴当成了不要钱的东西。”
“不睡了?”还真别说,就这群乌合之众所用的食言除了早已用尽的那些是当初虞相公配发的以外,其它的确实没要钱都是搂草打兔子给抢来的。当然了,云翊也没那精神去计较这些小问题,毕竟那些钱财抢来就是花的,自家兄弟的身体才是最重要。
“不睡了。”强打起精神,摆了摆手,戚老三埋怨道:“都进城这么久了,老董这混蛋也不干点人事,就他这桌子硬得跟啥石头差不多睡上一整天怕得闪了腰。还是先把正事给办完,再回家搂着小妾慢慢睡去。”
“那行!说说吧,这趟出去有什么发现?”趴在桌子上睡觉确实不是什么好习惯,云翊也着急知道城外现在的情况,并没有继续和戚老三客套下去。
“少爷,您还真别说,就这差事还就只有我老三有能耐去办。”试图先将自己吹捧一番,却发现旁人好像没有被吊起胃口,戚老三只能无奈地转入正题道:“少爷,您知道那些个四条腿的菜驴在哪儿吗?”
“秦州?德顺州?镇戎州?”云翊可不是在瞎猜,而是这三个地方都紧挨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