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匪们来了,在某位老大的召集下呼啦啦地就从各自藏身地冒了出来。Du00.coM残破的牛家寨被他们给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似乎看不到尽头更别想数清人头。
湖匪们大都没读过什么书,更不可能知道什么高深的兵法,但他们还是听过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的说法。现在他们兵力上占有绝对优势,凭什么还要傻不拉唧地去跟云翊那妖孽拼命?
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寨子里住着的是三百官兵?现在就发动进攻,人家还有一战之力,届时伤着谁家的弟兄都不好啊!先围起来,等官兵粮草用尽饿得个头晕眼花的时候再慢慢收拾他们。
“贤弟,你说眼前这些莠民摆出此等阵势,到底有何用意?”趴在破烂的房顶上,看着数倍于己的敌人,辛弃疾心里也犯起了糊涂。
围三阙一,那不是常规的攻城战法吗?湖匪们又不是反贼,这攻城略地的事应该跟他们没多大关系才对吧?再者说了,这牛家寨不过就是巴掌大的破地方,又不是那些极具战略价值搞得铜墙铁壁似的大型城池,负责守卫的更是三百老弱,不直接趁着士气正旺,一股脑地冲进来砍杀一番,赶紧收拾完官兵好回家带孩子,还围什么围?瞎耽误功夫!
“他们还能干嘛,无非是展示兵力想让我们知难而退罢了。”同样是趴在屋顶,辛大侠是在忙着观察敌情,云翊却是四仰八叉地躺在上面晒太阳。
“逼我们退兵?”听到这个荒谬的答案,辛弃疾更是莫不着头脑了。“难道他们不是想……”
“他们想,但他们不敢!”要说这些湖匪也实在太没职业道德了,围就围吧,还整天在外面瞎咋呼,存心是不想让人安静地做个日光浴顺便睡个回笼觉。无奈地坐起身子,拍掉衣衫上的稻草,云翊朝下面喊道:“老孟,去告诉兄弟们,今天中午吃烤鱼!”
全军抵达牛家寨,云翊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派卫大叔等人去欺负弱小。这第二件么,就是把剩余官兵全给撒了出去,跑湖边去抓鱼。所以他现在不仅粮草充足,还能有鱼有肉,若不是因为暂时没法出去,他能派人去买上几坛子好酒回来搞个烧烤晚会。
“得令!”屋下的孟平高声应了一句,转过身就屁颠屁颠地忙活去了。
此次奉旨剿匪,在各方的算计下云翊只捞到了三百老弱,却无形中占了个巨大的便宜。别看这些历经多次大战幸存下来的老兵痞战斗力不行,但他们心理素质好啊。他们这条命原本就是捡来的,死亡对他们来说已经构不成威胁,活着的时候能够填饱肚子这才是关键。既然主帅如此体恤下属,那还客气干嘛啊?
吃饱喝足,再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等湖匪们真冲进了来就抄刀子跟他们拼命。砍一个够本,砍俩还有得赚。这要是换了批身强体壮却从没上过战场的新兵蛋子来,别说是有这种糊涂想法了,能够在湖匪们的围困中保持镇静,没被吓出毛病造成溃败那就算好的。
“贤弟……”看着那个正准备顺着梯子往下爬的小妖孽,辛弃疾实在是忍不住了,主动提议道:“要不趁着现在湖匪们放松了警惕,为兄去挑选些精壮,晚上偷偷给他们……”
“不用!”夜袭敌营是个好法子,就这两天的观察看来,湖匪们到了夜间确实也没什么防备成功的几率应该会很高。但砍几个倒霉蛋的脑袋,把湖匪给逼急了立即发动进攻,或者干脆吓得他们连夜开溜,对云翊来说都没任何好处。“幼安兄您放心,三天内他们绝对不赶主动挑战,三天后小弟让他们乖乖地求饶!”
“哦?贤弟为何敢言他们三日内不会进攻?”云翊的最后那句话被辛弃疾自动忽略掉了,就他们这点人手,能够在湖匪的重重围困之下熬到朝廷派出援兵就算是好的,即便是运气再逆天一点也顶多就是冲出去一成,怎么可能还奢望获胜打得对方跪地求饶?
“因为我家当年也是做贼的,还是乐温县境内最大的一股山贼!”自己的家世早不是什么秘密,云翊寻思着反正离开饭还有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就跟辛大侠胡扯会呗。
山贼和湖匪的名称不一样,各自打劫的区域也不同,但两者之间还是有不少共通之处的。毕竟大家都是刀口舔血,做无本买卖的江湖同行么。
出来混江湖最看重的是什么,当然是颜面咯!
在这个年头,甭管是孔老夫子还是朱大忽悠,他们可都没说过要以德报怨的混帐话。那得是再等上几十年,等朱大忽悠跟尼姑妹子们玩昏了头才会瞎掰出来。
云翊早就放出了话要血洗宫亭湖,初来乍到又先下手为强,用最血腥的方式屠掉了整个郝家坞,这一系列的动作那可都是在吃果果地打脸。连普通百姓都知道被人欺负了得想办法找回颜面,那湖匪们还能不懂这个道理?
吃了这么大的亏,郝家坞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想要维护住颜面,能不跳出来闹点动静?若这事他们都能忍,那还干什么湖匪啊,直接转行去打渔有空了再生俩娃,蹲在家里等别人上门打劫不更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