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葙点点头,“反正二弟眼下也不能说亲,等以后慢慢看了再说。”
宋青葙虽然对楚星有颇多怀疑,可看着秦铭的面子上,仍叫新月准备了一些衣物被褥、油盐米粮等物送到后街的宅院里。
新月回来道:“楚姑娘长得很标致,看上去利落爽直落落大方的,她说叩谢夫人大恩,还说等正月闲下来当面给夫人磕头。”
一个两个都这么说,想必楚星的人品不会太差。
宋青葙稍稍放了点心,只听新月又道:“说来也巧,楚姑娘的住处就在碧柳姐姐的斜后面,我从楚姑娘处出来,正好看到常贵往家里走。”
宋青葙便笑,“正好让碧柳留点心多关照关照,若是楚姑娘缺什么少什么,咱们能帮的就帮把手。”
新月心知肚明,脆生生地应着。
日子过得飞快,过完了小年是除夕,过完了除夕就是元宵节。
秦钧自然又早早地到什刹海去年坐着的柳树上等着,秦铭这个口口声声说没有银子就不去的人,吃过晚饭也没了人影。
宋青葙的肚子已见臃肿,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只能在家里待着。
千玉特地买了许多花灯回来,让远山等人挂在望海堂正房院子的树杈上。
夜色降临,一只只花灯像是一颗颗五彩的宝石,闪着璀璨的光。
宋青葙坐在大炕上,推开半扇窗,看着满院子的流光溢彩,心里欢喜又有些感动。
秦镇笑着看向她,“若你喜欢,来年咱们自己做花灯,府里也办个灯会,就在蓼花亭,怎么样?”
宋青葙笑盈盈地点头。
远山趁人不注意,将一盏兔儿灯交给新月,“林管家说这个给姑娘玩。”
“给我的?”新月双眸瞬间变得明亮无比,就像正午的太阳,耀目得让人无法直视。
兔儿灯做得精致小巧,眼睛处糊了锡纸,被灯光映着闪闪发亮。
新月爱不释手,偷偷溜回房间挂在了床头。
正月十八,皇上再次在朝堂上晕厥过去。
一时,京都的高官显贵们个个提心吊胆,有人东奔西走探听消息,有人躲在家里,恐被牵连。
清平侯将三个儿子都叫到跟前,神色凝重地说:“这阵子,你们都小心点,没事不要出门。秦镇跟你媳妇商量商量,尽早把稳婆接在府里候着,要是起了战事,谁知道何时是个头?府里的护院小厮且把手头不当紧的事情放一放,小厮每十人一班,分八班,沿着围墙巡逻,每两个时辰换一班。护卫每三人一组,分十组,三组在瑞萱堂,三组在望海堂,每三个时辰换一组,其余四组在大门及角门处守卫。这个事交给秦铭……至于秦钧,你还是照样当差,若听到底下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早传个信回来。”
三人均毕恭毕敬地答应了。
给儿子分派好任务,清平侯也不闲着,带着身边几个人沿着清平侯府的围墙转了一圈。清平侯府的守卫是外松内紧,看着不起眼,可内里却做足了功夫。
沿着围墙是一人高的深沟,每隔三五丈,有青砖小屋,小屋里备着桐油,但有不对劲,桐油浇到深沟里,放火一点,多少宵小都不怕。
此外,宗祠所在的小树林还有处地窖,虽不如粮仓那么大,可容纳二十余人藏身不成问题。地窖口设置了三重机关,即使无人守卫,也能阻住十几人进犯。
清平侯各处巡查完,到了瑞萱堂。
老夫人最近不怎么痛快。
过年的事,宋青葙没跟着张罗。
秦镇一来心里对老夫人还隐隐有股怨气,二来也不想费力不讨好。
因此,除夕跟元宵节,府里都没吃团圆饭。
老夫人其实是个爱热闹的,想看着儿孙聚在一起,本来多少是抱有希望的,可连着失望两回,心里便很是低落。
清平侯来的时候,老夫人就没有好脸色。
清平侯早习惯自己亲娘不是风就是雨的性子,倒也不觉得如何,仍恭敬地说:“最近京都不太平,娘还是留在家里吧,等过一阵子再去三圣庵。”
老夫人“腾”就火了,“你们一个一个地都不来看我,连个人说话都没有,现在倒好,还不让去三圣庵了,你是不是成心想憋闷死你娘?不太平也是好事,娘豁上这条老命,早点跟你爹团聚。”竟呜咽呜咽地哭了。
清平侯连忙跪下认错,“都是儿子的错,娘想去哪就去哪,儿子给您找两个侍卫陪着。”
老夫人仍不依不饶,从头数落清平侯的罪状,娶妻不贤,养儿不孝,数落完清平侯数落秦镇,说秦镇眼里就有媳妇,不去接秦钰回来住对月。
清平侯规规矩矩地跪着,一声也不吭。
过了几天,宫里传出消息,说皇上已经醒转,而且大有起色。
笼罩在京都上空的阴霾顿时散去,秦家人也松了口气。
正月二十四是皇后娘娘六十寿辰。
皇后娘娘为人低调,以往寿辰都只是召见了交好的几家夫人。这次或许因为六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