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安分,像是有了身子的模样?提没提过请太医的事儿?”
孙妈妈眉目间便露出几分不屑,“仍是老样子,每天除了弹琴就是歪在炕上看书,没事就拿身边的丫鬟撒撒气,根本一点体统都没有。太医没提过,奴婢也觉得不像是有了身子。奴婢前儿试探着问过,看蔷薇她们都没当回事。”
郑夫人点点头,又问:“显哥儿跟她情分如何?”
孙妈妈寻思片刻道:“这个奴婢也不清楚,三爷一早就出去到外院,夜里吃过晚饭才回房,看着相敬如宾,但又不是很亲密。夜里三奶奶不让人进屋里伺候,蔷薇跟紫藤轮流在外间值夜。”
“想必也没多少情分。”郑夫人淡淡地说,“好歹再等上两年,三年无所出,到时休了再娶一个。”
要是皇上能立了太子,京都的姑娘还不紧着显哥儿挑?
后面这句话却生生被咽了下去,涉及龙嗣的问题,不能在奴才跟前说。
可转天,郑德怡来的时候,郑夫人把这话说给了自己的闺女。
郑德怡笑着点头,“也应该给三哥挑个门当户对的了,这宋四实在太委屈三哥,还不如当初的宋三娘……娘听说没有,宋三娘怀了孩子?”
郑夫人一愣,“成亲一年了吧,倒是个有福气的,是男是女?”
郑德怡道:“月份还小不清楚,前阵子秦家请太医,去诊脉的李太医是周医正的徒弟,周医正前天给大长公主诊脉,说闲话时说起来的。如今大长公主就爱打听这些东家长西家短的。”
郑夫人对宋青葙仍是不感兴趣,淡淡地说:“人老了就这样。修家姑娘成亲没有?若论起家世来,修家才真正是门当户对,要是当初早点定下来多好。”
郑德怡便皱眉,“修竹吟一向眼睛长在头顶上,趾高气扬的,三哥能受得了她?就是娘,也未必愿意看她那副脸色。”
母女意见不一,郑夫人便不再说,转而问起郑德怡身边的丫鬟,“那个珍珠还老实?”
郑德怡就笑,“老实,她娘老子都在咱家当差,她敢不老实?”
现在郑德怡有了顺义伯府的支持,重新得了大长公主的欢心,便将婆婆给袁茂纳的那个说话像猫叫的小妾给卖了。
可袁茂吃惯了野味,再回头吃家常菜,心里颇不乐意。
郑德怡看出袁茂的心思,便将陪嫁丫鬟珍珠给袁茂收了做通房。
通房说白了还是丫头,待遇虽比一般的丫头要好,可职责却加重了一倍。白天仍得在郑德怡跟前伺候,晚上还得伺候袁茂。
通房不比小妾还能有个厢房住,珍珠只能睡在耳房,距离郑德怡歇息的稍间只有一墙之隔。
珍珠素知郑德怡的脾性,加上爹娘老子的卖身契还攥在顺义伯手里,哪敢由着性子折腾,因此行房时束手束脚地极不自在。
袁茂睡了几天就没了兴趣,觉得抱着块索然无味的木头还不如搂着早已习惯的媳妇畅意。所以,又回到郑德怡的床上。
郑德怡既得了贤名,又得回袁茂的身子。
于是,皆大欢喜。
宋青艾却不像郑德怡这样舒畅,她几乎都快被沤死了。
宋青艾要说聪明吧,脑子里实在是没几分成算,可要说愚钝,她多少还有点小聪明。
她想得很清楚,凭着自己的家世,要想在郑家立足,最重要的就是抓住郑德显的心,要是再能有个一男半女,就差不多可以站稳脚跟了。
计划是好的,方向是对的,可她遇到的是郑德显。
宋青艾自打头一次弹琴差点得手后,便执著在这条路上,尽管受到郑夫人多次讥笑与嘲讽,仍是不改。
起先是为了打动郑德显故意弹些相思难耐内心怅惘的曲子,弹着弹着,假闺怨就变成了真闺怨。
曲子幽怨悲苦得不行。
这份心思对郑德显半点用处没有,人家丝毫不为之所动。
对阿美倒是有用,阿美一听她弹琴,睡得就特别快,特别沉。
阿美睡了之后,宋青艾就动起了小心思,在净房里又洗又涮,打扮得娇媚可人。身上穿一袭薄若蝉翼的纱衣,透过纱衣,玫红色肚兜上绣着的交颈鸳鸯看得清清楚楚经络分明。
宋青艾看着镜子里美艳绝伦的人,连自己都忍不住面红耳热。
可郑德显照旧歪在弹墨靠枕上心无旁骛地读着经史子集,连头都不抬一下。
宋青艾替他倒茶,他喝;给他送上点心,他吃。
可只要她稍微靠近一点,郑德显便用那种淡漠的、鄙夷的、含讽带嘲的眼神斜视着她。
宋青艾虽然脸皮厚,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往往被看得心灰意冷铩羽而归。
关于在下人间的传言,宋青葙根本不相信,也无法相信。
郑德显相貌温文如玉,气度高华无双,怎可能对小厮做出哪种事?况且,以前安国公不是上过折子说郑德显当街羞辱民女,跟阿美滚缠在一起,他若是好男风怎么会对阿美那样做?
宋青艾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