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纸奴就能跟我一起上学了?”
葛笑山点头道:“正是。”
纸奴却正色:“师兄,我既要上学,那便是大人了,以往的小名不必再提为好。”
秦衷揉着他的小脑袋,道:“是是是,郑纯师弟,师兄以后再不叫你纸奴行了吧?”
之前他以为纸奴的名字里带了“奴”,那就是奴隶的意思了,后来得知全恒检的小名也叫燕奴,这才想起古代确实有好些个名人乳名都带了“奴”,大约跟“小小”、“可怜可爱”的意思相同。
葛笑山因说:“明儿我收拾个书案子与钟儿的并放着,到了二月初二你便过来,和纯儿一齐的习字读书,作为相伴。”
秦衷想了想,便笑道:“正好,也方便我指点师弟,只是书房只怕没空隙。”
葛笑山思索一回,道:“便是挤挤,也没能为的。再者,寒窗陋室之下,学问依旧是做得的。”
秦衷便点了点头,拉着郑纯的手道:“老师可有旁事了?若无,我带师弟出去说话,小孩儿联络下感情。”
葛笑山摆手道:“罢,又招来你的俏皮话,你自去罢,切记好生照顾你师弟。”
秦衷这便拉着郑纯到外头,叫水墨往太阳底下的廊沿子上摆了两个棉垫,拉着他坐下,道:“老师叫我过来,我还疑惑不解着,再想不到你能得了这样的造化。你说说,你如何讨了老师的好了?教教我也是好的。”
郑纯低着通红的脸,道:“我自己也断想不到的,只是年初时在门口念起对面人家的春联儿,老师听到了,便叫我过去,问我想不想读书。我虽自知福薄智短,却仍是千想万想识几个字的,自然跪求了,岂知却叫老师收了我为徒。”
秦衷笑道:“往日就觉得你聪明不俗,果然老师也知道。我想,大约是你之前年纪小,不好入学罢了。却是之前无人为你开蒙,如何你又识得字?”
郑纯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人常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偷,老师才高八斗,时常在读书做文章,我再愚笨,受了这几年熏陶,几个大字总是认得的。”
秦衷点点头,又道:“那我却要考考你才是,《三字经》可会背?”
秦衷这却是想借此教师弟背书,好引他崇拜。岂知郑纯二话不说,站起身开口便背道:“人之初,性本善……”不一时,便将全文顺顺溜溜,一字不差的背了出来。
没有父母教,没有老师教,才七岁的小男孩自己就能背出一本书,这可真是天才!
秦衷想着自己当初被老爸打了好几天才背出来的《三字经》,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叹道:“难怪老师要收你,我也要佩服你。但是,你可不能骄傲,需知骄傲使人退步,只以资质而言,就我所知的,自有许多人会把你甩出个八条街。你再聪明,也要勤奋向学,知道不?”
郑纯乖乖的点了点头,哪里还有半分以往的傲娇劲儿?
秦衷很是满意,又问:“能背出来还不算,可知它其中的意思?你一句句说与我听听。”
郑纯只好又六字一句的解了释义,拉拉杂杂的说了许久,这回却有磕磕绊绊的了。
秦衷心道:“也是,他一个小破孩子,再聪明也有限,只有文人往山里跑,却总没有无人的深山里跑出来的大学士。”如此,他便在郑纯说不对的时候打断了,另跟他说了含义,又说了许多往日没人跟他说的书里典故。
秦衷再不济,震摄个小孩总是行的,果然他的最终还是达到了,一番解说下来,郑纯已与他亲厚许多的模样,自然让他极有成就感。
一时说至兴起,他便忘情起来,手舞足蹈道:“你家里没人也别怕,总有师兄疼你!”
郑纯一怔,低着讷讷无语。
秦衷这却觉出不好,连忙道:“对不住你,我又胡言了。”
郑纯抬起头,一双眼儿发红,道:“我本不记得爹娘,纵是想到,伤心也有限。只是感伤上无父母做主,又无傍世营生,吃穿皆是老师所有,连今日拜师,连束脩也半点未曾置办,何其可愧!”
秦衷无言以对,半晌才拍了他的脑袋一下,道:“小孩子不许说大人的话!这样早熟小心以后长不高!圣人云‘自行束修以上,吾未尝无诲焉’,真宗便说‘圣人教人也要钱’,说的好似教书只是为了钱财而已,何其无理!我却叫你不要想岔了,世上因果自有定论,有欠就得有还,老师教你学问,你便是欠了老师的,束脩算是一重还,遵师重道自是第二重,再是潜心向学便是第三层了,后面的更要做许多事情才是偿了老师的恩德。你无束脩,难道就不要偿这因果了?日子还在后头等着你呢!”
郑纯不觉泪如雨下,也不理论他稀奇古怪的言论,吸着鼻子哽着声音问道:“我一无是处,如何能还此报?还请师兄教我!”
秦衷手忙脚乱的拿手绢帮他擦眼泪,道:“还有什么?老师无儿无女,将来养老送终的事还有谁?不过你我罢了。你若争气,就赶紧的读书做官,一来以慰老师心肠,二来可保老师逍遥无忧!”
郑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