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衷听了,便笑了,道:“你这样会说话,难怪姐夫器重你。”
水墨也笑道:“原就是这话,程大叔在家时也说过的。”
秦衷便不再言语,索性下了马,往草坷拉里细寻。
不过一柱香后,他却瞧见灌木丛里露出一点彩羽,心里不由一喜,正要搭弓,不妨却叫侧面一支利箭快如闪电般直射而去!
秦衷心里倏得一跳,不由侧头一看,只见两个公子骑马大笑而来,二人肩上俱停着凶隼,左右跟着同样骑马的随从,马后跟着几只猎狗,有只早去刁了那只野鸡来,那鸡半声也未出的,显是气绝了。
秦衷便骑上马,上前问好,又笑道:“柳二爷好箭法,真叫人钦羡。我却惭愧。”
这却是柳湘莲与一个叫韩奇的伯爵公子了。
二人也都回了礼,见他的小马上一样猎物也没得的,便都懂了。
柳湘莲因笑道:“你头一回来,只怕找不着准头,以后三五趟一跑,只罢了。”
韩奇也道:“他小孩儿家的,原是过来玩的,谁叫着正经的猎东西呢。”
秦衷便笑道:“你们可瞧不起我呢,我偏今儿就要正经的来,管他兔子雀儿的,且叫你们瞧瞧我。”
说的柳湘莲、韩奇都笑了。
几人又闲话几句,他们两个成年男子怎愿意带个小孩,便各自散了。
秦衷见了他二人的鹰和猎狗怎地没有羡慕?管他什么样的年纪的男孩子,总会有个养个老虎狮子这等凶兽做宠物的梦想。只是他有自知之明,现下他年纪小,纵有了,也驾驭降服不住,总得等着大了再说罢。
又射了几支空箭,却真叫他伤了一只灰毛兔子的耳朵,那兔子也没有死,不过晕晕乎乎跑不动罢了,秦衷忙水墨捡了,也不管这东西何等轻贱,抱住了嘻嘻哈哈的笑了半天。
双福自有无数好话来夸他。
秦衷又道:“这是我第一只猎物,虽低贱,亦有价值,它既活着,我倒不好再害它。”
水墨傻呼呼的问道:“大爷要放生?”
秦衷翻了个白眼,道:“想得美!我辛辛苦苦打来的呢!带回家养着玩!”
水墨便摸摸后脑勺,陪笑着连连称好。
这下也不知是他有了信心,还是真练成了技术,秦衷连连神勇,猎着了四五只兔子,一只野鸡,可惜那本是一对的,却跑了一只。他掂量着,这样的成绩还是难看,便还要往深里走。
双福却提醒道:“舅大爷,不早了,只怕各位爷都已回了。”
秦衷抬头一看,果然日已西斜了,便叫双福带路回了。路上果见有几个或单或群的公子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便都归拢同行一处,各自比较猎物,或互相称赞或互相取笑。
那些人见了秦衷也着实打了几样东西,有看不上的,便不说话,也有夸赞的。
其中一个姓仇的公子却驱马走了过来,拎着那只花色漂亮的野鸡看了看,见虽然毁了一块羽毛,最漂亮的尾巴却都好好的,便笑嘻嘻道:“这很难得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只怕还没得过这个。”
秦衷笑道:“来时见了柳二爷与韩大爷,他们还说我定猎不着呢。回来了仇大爷可得帮我讨笑话去。”
仇公子啐道:“我与你姐夫一向好,还叫什么大爷,当得起你一声哥哥!”
秦衷不由牙疼,这人不过十六七的模样,他却都已经二十多岁了,小破孩子一个,还让他叫哥?呸!
当下秦衷便笑道:“各家里的辈份弯弯绕绕,我轻易认了,回去指不定要给捶一顿呢!等回家我问了家父,再来正经的认。”
这话不是假话,因为他是秦业的老来子,还真有许多年纪比他大许多的人,辈份却比他小,比如他干娘探花夫人的两个孙子。
再有却是贾蓉的年纪比荣国府的嫡长孙贾兰要大上十来岁,这样看来,即使他已经娶妻,却仍可能是比这些公子里的某几位低上一辈份的。
这位仇公子,老爹是个什么军的都尉,名、字叫什么却没记住,但见他好意过来与说话,便也领了他的情。
因仇公子听了,便笑道:“怪不得是读书知礼的人,我们这些人都混叫着,谁管着什么辈份?本就是自小混着玩的,很不必计较这个。”
秦衷便装着不好意思的笑笑,又来看他的猎物,见里头不只有头鹿,竟还有条手腕粗的蛇,咋舌惊叹不已,暗道难得。
一时众人聚齐了,贾蓉见秦衷好好的,居然还得了不少东西,便安心了。
众人各自比较一回,终究没有人猎得老虎、灰狼的那种猛兽,只有仇公子的那条蟒蛇在一堆鹿、野鸡、狐狸、狸子、野雁、兔子等等的猎物里头脱颖而出,众人也只得服了他这魁首。
贾蓉便向众人笑道:“他虽是魁首,我却是东道,今儿咱们也别客气,先将这蛇分吃了才妙!这蛇肉又鲜又难得,我竟等不及了。”
众人纷纷称好,结伴去了山下贾蓉定好的酒家,各自换了衣裳,只叫仆众搬了烤肉架子来,让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