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后,回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定,就有人敲门。Du00.coM
“进来!”
门没关,进来的人居然知道先敲门,这是俞长明做了副镇长之后接待的第一位客人,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做官的惬意。
“俞镇长,你好!”来人略略哈了一下腰,掏出香烟就递了上来。
“季厂长,来来来,请坐请坐!”俞长明起身,让座,并和季厂长一起坐到了沙发上。
来人是镇小板厂厂长季连发,四十多岁,谢顶,矮瘦个子,平常很精神的一个人,今天看上去一脸的疲惫。
虽然季连发是镇办厂的厂长,但因为板厂离镇政府有三里多路,因此他们很低少砬到面,俞长明对季厂长和小板厂都没什么印象,分工会一结束,季连发就找到自己办公室,可见他是遇到了急事。
果然,季厂长点了一支烟,眉头立即聚成了一个“川”字,叹了一声道:“俞镇长,这大过年的上班第一天我就给你找麻烦,你不会对我有意见吧?唉!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告诉你,这个年我。。。。他妈过的就不是人的日子。”
“老季,什么事啊,把你急成这样子?”俞长明起身倒了一杯子,放到季连发面前的茶几上,“来来来,先喝点水,慢慢说,咱一起想办法,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俞镇长,有你这话,我这心里好受多了。唉!这小板厂以前效益好的时候,镇领导还常常地上门看看,和我老季说上几句话,就从去年下半年,厂子不行了,工人工资发不出,债主天天上门催债。。。。我老季就成了瘟神,领导怕见到我,我也要躲着别人,整天像老鼠似的,过着偷偷摸摸的日子。”
“别急,慢慢说。”
“小板厂一共有一百二十多个生产工人,因为我们河下及周边的木材材质好,生产的板子供不应求,十多年来效益一直不错,是镇里唯一能够创点税收的企业。去年,因为生产工人在兑料时,加错了原料,制使板子里的钵含量超标。现在的人都特别讲究绿色环保,大家都知道钵是致癌物质,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客户一下子退回了所有的订单,已经卖出去的板子也纷纷给退了回来,有的家具商竟把已经生产好了的成品家具拖到我们厂里。。。。。。造成了造成大量成货积压。这一不仅要退还货款,还要承担客户的运费和违约金,这一来一回的,厂子一下子亏了二百多万。真是一夜致贫。”
季连发喝了一口水又说:
“更闹心的还有一件事,有个小孩得了白血病,家长找到我们,说是装修时用了我们厂子里的木板。现在孩子治疗要换骨髓,前前后后要大几十万元,他们大年三十都赖在我家里不走,他们还聘请了律师,说再不给钱把我们告上了法庭。
俞镇长,我哪里还有钱哪,家里值钱的东西差不多都卖光了。工人们说如果不是乡里乡亲的,就连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你说,这样的日子,让我怎么过啊!我死的心都有了。看那孩子也确实可怜,但是,他家装修好,才搬进去十几天,这孩子就生了这病,我总觉得这责任不在我们。”
俞长明的精力一直在羊回庄,小板厂发生的事他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今天听季连发这么一哭诉,他感到很突然,特别对那生病的孩子,他甚至感到震惊。
“老季,现在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既然我们的板子确实存在质量问题,而且这个问题也确实能致人生病,我们就不能说一些不负责任的话,做企业那就是做人,做良心,做诚信。”
。。。。。
“哪个是俞长明?俞镇长,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救救我的孩子吧,她才十六岁啊,俞镇长,我给你跪下了。。。。。”突然冲进来一个女人,披头散发,衣衫破旧,满脸泪痕,一下子跪倒在俞长明面前。
“别给他跪,跪也没用!官官想护,这个镇子里最大的官我们都见过了,全他娘的一个屌样子。我们要上法院去告他们,法院走不通,我们就到网上去发贴子骂他们,我不相信整不倒这帮混蛋!”随后又冲进来一群人,走在前面的是个中年男人,上前拉着女人让她起来。
“你,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啦,谁让你们来的?”季连发急了,他真怕俞长明像袁士贵一样会狠狠地骂他没用,竟给领导惹事。
“快,起来,有什么话做下来慢慢说。”俞长明说着也去拉那跪在地上的女人。
“你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在,你们当官的都一样!现在我们只要你一句话:到底赔不赔钱?”男人推开俞长明的手,狠道。
“对,赔钱,赔钱!赔钱才是硬道理。”围观的几个游荡小青年在一旁煽风添火。
“你好,俞镇长,我是省晚报的记者。听说贵镇板厂生产的板子钵含量超过国家规定标准的二十多倍,请问您知道钵超标会对人体造成伤害吗?既然超标了,为什么还要把产品出售给消费者呢?请问你们对这件事造成的后果做过预测吗?现在,这个家庭因为用了你们的产品而导致孩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