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
“云哥哥!”薇雨惊呼一声,猛地自沐追云怀中脱离出来,就见到不断有丝丝缕缕的鲜血自沐追云五官之中、自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之中涌了出来。一时之间,薇雨为之大骇,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其他几人见状,也是一时间顾不上各自身上的伤口,急速跑上前来查看。
“没事的,雨儿,不必担心。”即便是身上如斯恐怖的情状,也并未让得沐追云的脸色有丝毫的改变,依旧能以这般平静的语调说话。可实际上,他此刻的状态当然不可能是如他自己所说的“没事的”,否则他也不可能连移动一下脚步或者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了。又或者,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怎么可能会让薇雨见到自己这番浑身是伤的模样?
正当众人准备率先为他施救的时候,乌烈已经走上前来,微微一打量之后,就出手在沐追云身上数个穴道处拍击了几下。受到这几下拍击,沐追云脸颊之上泛起一丝殷红,接着却是猛地吐出一大口血。还不待众人惊呼,他就已经自己抬起了手擦掉了嘴角的淤血,却是可以稍微恢复行动了。
“不用担心,他只是刚才交战太过剧烈,震荡之中导致内腑出血,淤积于身体各处而已。”乌烈缓缓解释了一句,接着又对沐追云说道:“不过十天之内,你最好不要再动手了。因为你的身体此刻就像是一个受了剧烈撞击的瓶子,已然有了诸多裂缝;若是再遭撞击,你应该知道后果吧?”
沐追云眉头微蹙,只淡淡地回答了一句“知道”,便不再多说。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一回才有闲暇处理各自的伤口。而直到了这个时候,场间之人才有闲暇互相打量,这一望之下,都是一阵沉默。
这一晚陆续的几次交战,可说是人人挂彩。沐追云几人就不用说了,便是受伤最轻的薇雨也被“三王兽唱”震得耳鼻出血,直到现在都有些脑袋发晕。而且,这还不是最让人吃惊的——
“乌烈大人,您、您竟然也受伤了?”那摩望着乌烈身前的那几道血淋淋的抓痕,满脸都是震惊之色!也难怪他如此,乌烈的存在就是草原上的一个神话,这么多年来其强大而不可敌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关于这一点,无论是草原人还是中原人,都绝不会质疑。而他这些年来的战绩也足以说明这一点:身经大小百余战,不但不败、而且不伤!哪怕是七星连寨那等高手如云的地方,至今为止也未有人让他受到哪怕一丁点伤势,却不料竟会在今晚一战之中受创!
“是啊,受伤了,真是久违的感觉了。”乌烈淡淡一笑,并没有多在意。其实,他是可以不受伤的,但这火辣辣的伤口却能让他找回当年的一些回忆。所以,就如在刚刚的交战中至始至终没下杀手一样,他也就任由对方那狂暴的攻击落在了自己身上。这彼此交换的伤口,或许会让两人都回忆起那个与他们最为亲近的女孩儿吧……
“你果然是故意的!”史轮这会儿的状态可不太好,他在阿史那乌颜刚刚那一下的攻击之中,差点被直接开膛破肚。这会儿趁着处理伤口的时间,想起乌烈这个晚上奇怪的表现,他的嘴里也就没了好话:“要真那么放任他的话,你干脆别管我们的死活算了,何必还要回来?”
“我回来,是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运’,能在这等凶险的环境中存活下来。好在你运道不错,这样我也就能少些困扰了。”乌烈微微一笑,话语里的内容却差点让史轮吐血。后者刚想吐槽,忽而心里一动,忍不住皱眉思索起来:运?
传说那些能成就大事业的英雄或者枭雄人物,他们不但要拥有凌驾于一般人的强大,也需要拥有旁人所不能有的大气运,这样才能最终促使他们的成功——这一个观点不但在中原有很多人相信,在草原也很有市场。别的不说,数百年前草原人最为崇拜的黄金天汗,他的一生就是实力与运道交织的传奇一生,因此每每都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时候奇迹般化险为夷。他自称这是“得天之助”,因此才有了后来的黄金天汗。这么说来,气运一说也并非空穴来风的?
史轮想了片刻,又望了望场间的一片狼藉,还是忍不住呸了一口:“你制造的这个检验气运的方法也太过夸张了吧?若不是那个家伙最后自己离开了,我可不能保证此刻还能活着。”
乌烈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已经给你们预留了‘后门’了吗?这等情况下若还是不能幸免的话,那就真的只能怪自己的弱小,又或者真的是气运不佳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偏过头看了薇雨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惆怅:“他带走了吧,那一串开启往日之扉的钥匙……”
众人听了都是一愣,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而正在为沐追云小心擦拭伤口的薇雨却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垂下目光往手腕上看去。这一看之下,她不由微微一呆:乌烈送给她的那一串挂在手腕上的铃铛,不知何时已然不见踪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