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急匆匆离去的段世仲和段茵两人,余下的兰芷凝等人一时间也有些担心。关于段芸的情况,这几天来他们也做过一些了解,知道这又是一段不怎么愉快的往事。毕竟,当年的段家处境实在不妙,这才让得段世仲做出了那么一个艰难的决定。可对于段芸来说,那毕竟是一个伤害——一个或许一辈子都难以愈合的伤害。
“我们……不过去看看吗?”夏悠竹觉得,段家的这些人其实都很不错,若是能帮他们化解彼此之间的心结,那也算是一件好事。一旁的薇雨和兰芷凝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只是她们不知道自己此时过去是否合适,又能否有从旁劝慰的机会?而听了她的问话,夏远峰只是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有些事情,只有当事人才能解决。或许,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他们父女三人才能真的开诚布公地把问题解决吧。”
夏远峰的话语,三个女孩子都是似懂非懂。只是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么几人也就只好停留在此处,静静等待着那边的结果。与此同时,段世勋也听到了他的话,不由微微阖上了眼眸:的确,有些事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解决;然而,若是这一次依旧无法敞开心扉的话,或许就得错过一辈子了……
…………
“芸儿,你这是干什么?!”段世仲赶到的时候,就见到段芸已然收拾好了行李,正抱着儿子准备离开。这几天来,她一直都在流焰峰上为丈夫守灵。而在那一处地方,此刻早就没有旁人了:练家的主要人物都在祝家两次打击下死伤殆尽,余下的一些附属家族尤其是那些炼器师的家族,大部分都被五行宫给迁往五芒山了。至于剩下的一些,也自然不会再留守着这已然化为废墟的流焰峰,一个个的都是早就搬离了出去。于是,偌大一座流焰峰,几日来就只剩下这孤儿寡母两人在这临时搭建的灵堂中祭奠着逝去的父亲或者丈夫。
因为怕她再出什么意外,段世仲这几日都派了人手守护在她身边,甚至就连他自己都时常于百忙之中前来陪伴。只是这几日的段芸极为沉默,无论陪伴在身边的是谁,哪怕是父亲与妹妹,都没能让她再度开口。段世仲以为这是女儿悲伤过度,所以只管细心安慰,倒是不知道女儿竟然生出了离家的想法。所以,他也顾不得这许多了,急匆匆就赶到了这里。而一看见女儿真的打算离开了,他一下子就急了,闪身就挡在了段芸面前。
见到一脸焦灼的父亲和妹妹,段芸的眼神不由晃动了一瞬,但还是咬着牙出声道:“爹,让我走吧,求您了。”
“走?你要走到哪里去?你的家就在这儿,就算要走,也是与我们一起去往下一处安身之所。你自己一个人,要去往哪里?”段世仲这一下是真的不清楚女儿的想法,所以急声问道。而在他的身边,段茵也连忙出声劝说着:“姐姐,我们一家好不容易能再次团聚,你就不要离开我们了,好吗?”
听着身前这两个至亲之人的挽留,段芸微微垂下了目光,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我的家早就不在这儿了……”
段世仲闻言吃了一惊。他蓦然抬起头来,看到女儿面上那伤痛的表情,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所以,他的神情便也开始变得痛苦,就连说出的话都似乎有了千斤之重:“芸儿你——你果然还是在怪我。你……你还是无法原谅我,是不是?”
段芸身子不自主一颤,却是轻轻摇了摇头:“女儿不敢。”
“无所谓敢不敢,因为这是应该的。你应该怪我,而我也的确不能被原谅……”段世仲一边喃喃着,一边抬起了头来,那一双眼眸之中蕴含了太多的情绪:歉意、后悔、痛心、自责……以及,连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的伤痛。
“当年,因为家族日渐衰微、处境堪忧,我便一厢情愿地认为只要能与练家结下姻缘,他们就会帮我们渡过这一个难关。又或者说,即便他们不愿出手相助,我们也至少能避免被祝、练两家同时针对的困境。所以我……呵,我就做出了这么一个糊涂的决定。那个时候,我并没有问过你的意愿,连你有没有自己喜欢的人都没有问过,就那样决定了你的婚姻。我的确,不该被原谅……”
听闻当年那段往事被重新提起,段芸的面容瞬间绷紧,抱着儿子的手也不自觉用力了些。而听到段世仲这番满含自责与后悔的话,她却只能摇了摇头:“爹,不要再说了,这件事我不怪你。你知道的,我虽然没有茵儿那般倔强,但对于不喜欢的事情,还是会直接拒绝的。”
望见段世仲愕然的表情,段芸只是垂着眼帘,继续诉说着:“那个时候,对于嫁入练家这件事,我是无所谓喜欢、也无所谓不喜欢的。反正那时我也没有喜欢的人,既然那样做能使家族摆脱尴尬的境地、从危机之中脱离出来,自然也就去做了。所以,嫁入练家这件事纵然不合我的心意,但我也真的不会因此责怪父亲您。”
听着她的这一段剖白,段世仲一时无言。他不知道这真的是女儿的真心话,又或者只是她说来安慰自己的。所以,他忍不住开口道:“既然这样,那芸儿你……”
“我嫁入了练家、嫁给了子聪,原以为之后的生活对我来说会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