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陛下的意思是……”
“彦子丞要的东西,朕给了。朕可以暂缓今年凉州的税收,朕还可以从雍州先给他调集一批粮食过去,不过,这不是白送的。告诉彦子丞,这批粮食算是朝廷暂时借给他的,他要拿去赈灾也好、拿去作为明年的种粮也罢,但明年的这个时候,朕要看到他连同今年的份一起交上来!他要是做不到的话,朕只能换个人了,不过到时他的西凉父老乡亲会遭受什么朕也不能保证了。朕不要听理由,凡有任何事会对我们接下来的大业造成阻碍的,朕不惜加之于刀兵!”
赵渊站起身来,刀锋般的眉头一扬,便做出了这个决定。一旁的杨思邈眼神一闪,低头应了句“是”。
说完这段话后,赵渊轻轻呼出一口气,这才重新坐了下去:“好了,不说西凉的那点事了,还是来谈谈我们的‘老朋友’们的事吧。草原八部的内乱,密侦司查得怎么样了?”
密侦司乃是直属于相府的一个情报机构,与情报司、间谍司、益武堂一道号称魏国对外的“三司一堂”。但凡敌国有何重要消息,一般都会通过情报司率先反馈到相府,而后相府便会启动密侦司对情报真伪、具体情况等进行核实。听到赵渊这句问话,杨思邈脸色一正,肃容答道:“回陛下,自草原八部内乱的消息传出来后,臣不敢怠慢,连夜派遣密侦司五成人手暂时放下手中事物,全力搞清楚事件的来龙去脉,同时联络情报司、间谍司潜伏在草原的人员全力配合。半月前,初步的消息已然确认,密侦司的报告陛下是已经看过的了。而现在,进一步的消息纷纷反馈回来,只是这件事尚无法下一个准确的定论。依臣之见,这次的内乱应当是真的,只是过程却有些蹊跷,而此事的最终结果更是有待商议。”
“哦?说下去。”赵渊明显对此事十分看重,此时听得聚精会神。
“根据密侦司传回来的消息,自八部内乱发生后,草原与我们边境上的一些交易就全面停止了——这次应当是对方迫不得已,而不是什么强制的命令。因为以前也有那强势的草原部落首领强令各部不得与我大魏有贸易往来,而我朝也曾实施过数次禁令,只是这种事情实际上是禁无可禁的,私底下依旧会有不少人暗通有无。可这次不同,几乎是草原单方面全面取消了边境的交易,双方虽然都有损失,但算起来还是对草原那边的影响更大些。由此可知,若非遇到了什么迫不得已的紧急事件使得草原部落全面回缩,边境的交易不该结束得如此仓促,此为其一。”
杨思邈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从征北大将军处也有一些消息传来,说的是自那以后,我征北军的斥候进入草原相对要容易了许多,而且往往深入数十里却见不到一个人影。只不过等到斥候再往深处行去时,却发现守卫又忽然严密起来。对方对任何风吹草动都极为敏感,而且是不止一个部落是这种情况。可见,八部一定是经历了什么重大变故,此为其二。”
“就在不久前,我们安插在铁勒部落的一个间谍于重重警戒之中终于传出了一条极为有价值的消息:这场****发生的缘由,乃是已然成年的乌勒部之主阿史那思轮不满足于国师阿穆尔长期大权在握,因而对后者发动的一次绝地反击。阿史那思轮暗中联合了铁勒、突勒、羌这三个部落中的部分重要人士,于草原八部召开联合大会期间骤然发难,差点就将国师一系的人一网打尽。只不过国师阿穆尔毕竟老而弥坚,在战神家族的帮助下最终抵住了这次攻击,只是他的两个侄子据说在这次****中被杀。之后,阿穆尔开始着手平定叛乱,根据我们最后收到的消息,似乎阿史那思轮也未能在阿穆尔的反击下逃脱,至于是被生擒还是杀害了,那就不得而知了。”
听到这里的赵渊眉头一挑,讶然问道:“即是如此,那这次的****就是毫无疑义的了,丞相说的蹊跷又在何处?”
“那是昨日臣才确认的消息。据说不久前密侦司中的一个密探在回京城复命途中,偶然发现有几个疑似草原部落之人进入了我大魏国。出于习惯,他一路跟着几人一直到了尚临城,而后终于发现了一些端倪。在那里,他甚至还发现居然有七星连寨的人也在盯着那波人,而那几个草原人也没有避着众人的意思。最后,他将那几个人都画了头像传递了回来,经过比对,发现其中一人赫然形似乌勒部可汗阿史那思轮。而另一个人,则很有可能是——”
说到这里的杨思邈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道出了那个连他都是感到极大压力的名字:“草原的‘黄金战神’乌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