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曜历七二四年七月二十一,晴。Du00.coM
距离长虹剧团的演出结束已然过去三天了,原本风起云涌的玫城也再度恢复了平静。七月十八日一大早,沐追云等五人就随同长虹剧团诸人一道搬出了赵府,再度入住了天禄客栈。而赵府之前发生的案件也终于浮出水面:赵员外一家的遗体总算能入土为安,至于凶手虽然已经被沐追云击杀,只不过这些事却是没必要告诉官府了——面对这些有高阶武力参与的江湖纷争,后者一向是有多远躲多远的。就这样,偌大一座府邸在承受了如此一个动乱之夜后,就此陷入了彻底的荒废。
“追云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随着夏悠竹的问话,入目所见,客栈一间房门外薇雨等四人都是站在那里小心地留意着房中的动静。当然其实房中什么动静都没有,这才让得众人更加担心——三天前沐追云一来到客栈就把自己锁在了里面,任何人都不见、什么东西都没吃,而其余众人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好时常聚在房门外一直陪着他。
“怎么了,他还没有出来吗?”一个膀粗腰圆、满脸络腮胡子的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几个人很是怀疑,若不是对方那双桃花眼时时提醒着他的身份,他们会以为那一晚大家都是在做梦。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就只出现了半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名为郁梦的女子就消失了,现在在剧团里的唯有团长郁孟。听到他的问话,几人都是摇了摇头,郁孟便也有些无奈。虽然相处时间不多,但他也知道以沐追云的性子,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藏在心中而从来不会让人接近他内心的那一片禁区。曾经的自己仿佛也是那样呢……这样想着,郁孟环视了众人一眼,当看到薇雨那闷闷不乐的表情,不由出声安慰道:“小雨儿你不用太过担心的,像沐小哥这等人是不会让什么不好的事影响太久的。我想也将就在这一两天吧,他一定会恢复正常的。”
薇雨听了郁孟这句话抬起头来,欲言又止。一旁的李采儿见了不由关心地问道:“妹妹,怎么了,你是想说什么吗?”
“悲伤……”
“嗯?”
“我从来没看到过云哥哥这么悲伤的模样,好像身体的每一处都要被哀伤所吞没一样。我其实一直不太懂,当年云哥哥离开我的时候我很伤心,前段时间离开爹娘的时候我也很伤心,几天前看到那些来观看表演的观众无故受伤甚至死亡的时候我也很难受——但我知道云哥哥这次是不一样的。那种感觉,就好像、就好像有什么是永远回不去了……”
众人听到薇雨这不算太清晰的讲述,心里俱都是一震。除了夏悠竹之外,其余三人都是被这话勾起了自己的过去:
回不去了吗?是无法挽回吧……郁孟的眼中积蓄着思念的哀伤;
回不去了吗?是无能为力吧……夏远峰眼中蕴含着模糊的伤痛;
回不去了吗?是无从选择吧……李采儿眼中回荡着迷惘的无措……
几个人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良久,还是夏悠竹眼见着这般安静的氛围让得他心里有些发慌,不由出声问了一句:“怎么啦?你们这一个个的,好像都丢了很重要的东西似的。喂,好好的你们可不要吓我啊!”
她这句话总算把众人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看着她那青春活泼的可人模样,众人一时间都是有些羡慕:若有可能,我愿倾尽所有,换取如你一般无忧无虑的幸福。只是这世上很多时候无法选择和交换的,是每个人的命运。
也在这时,三天以来一直没有动静的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了。一身黑衣的沐追云自里面走了出来,见到这么多人围在自己房门前也不奇怪,但还是向着众人微微一点头。“云哥哥,你没事吧?”薇雨一下子跑到了沐追云身边,拉着他的衣袖小心地打量着他的神色。与三天前相比,沐追云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有目光变得更为深沉,让人无法从中窥探到一丝他的内心。听到薇雨的问话,沐追云摇了摇头:“没事,先去吃点东西。”
“嗯!”听到这句话的薇雨总算松了一口气,陪着沐追云一道去楼下用饭。其余几人对视一眼,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便跟着走下去。几人围在桌子旁看着沐追云一点点地吃着饭菜,一直到他吃完也没出声打扰他。等到店小二将桌子上的饭菜都撤掉了,他才抬起头看了众人一眼:“你们可是有事?”
“没有没有~”夏悠竹连忙摇了摇手。夏远峰与李采儿对视一眼,也都也摇了摇头。至于薇雨,只要看着沐追云能恢复往常的模样就心满意足了,哪里还会想什么其他事。
“咳,我这里倒是有一些事要与你们说说。”最后却是郁孟开口接过了话题,他见众人都将目光转了回来,没有先往下说下去,而是站起身来弯腰向着几人郑重地行了一礼。几人看了都是大惊,连忙站起来将他扶住,夏远峰忍不住道:“团长,你这是……”
“诸位,这十几日来你们不避艰辛、不辞辛劳,为着保护我们剧团出力甚伟,我等都是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