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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公公又和贾琏商议有一回,拟定了章程,又叫贾琏预备二百银子打点盯梢的小太监,倒不是他贪财,只因宫中是用钱说话儿的地界,使他派去盯梢的徒弟赚几两辛苦钱,这是他当大太监的手腕,吃肉的时也分些汤给别人。
贾琏忙应承下,还未掌灯便家去,先回贾赦,又和邢夫人凤姐商议。邢夫人忙拿了五百银子给凤姐道:“没有叫你小夫妻填补的理儿,这些拿去打点罢。”凤姐也不外道,忙收下银子道谢。她心中暗笑,后世父母为儿女结婚,买房掏空一辈子积蓄比比皆是,如今不过五百银子罢了,受之无愧。
这日夜里,凤姐待贾琏睡下,心中盘算着:如今二房暂且压制,元春那里也有大太监看着,倒是事事顺遂。只是贾府最终覆灭,有几宗罪状的祸源却是西府,贾珍父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儿。为避祸,分宗乃上上之策,只怕贾母不肯答应,毕竟两府相依相持多年,倒得想些法子才好,她不是人人皆救的圣母。只是尤氏婆媳倒很好,冷眼瞧了一年,秦可卿想必还未同贾珍有染,便是后世红学家猜测公主身份也未瞧出破绽,只好且看且行。尤氏经她一年旁敲侧击再四提点,本就不是厉害人,更良善几分,若西府巢破家倾,倒真真可怜了,这又是一宗难拆的鱼头。如今大房卷入后宫纷争,原不该如此,只奈何世事无常,只好步步惊心,处处留神,眼前瞧着皇贵妃一派多几成胜算,只怕往后也该暗中尽分力才是。
凤姐夜半思虑过盛,第二日便有些不爽快,躺着歇一日,偏偏不肯安分躺着,想着法儿散闷。只因想起后世花样繁多的纸牌游戏,不免心痒,好在扑克牌简便,拿纸做一副便是。后世有学者考证,扑克牌源自唐代叶子戏,只是多数人认定叶子戏乃麻将雏形。她且不管那些,使小红请姑娘们来。
一时三春姊妹并黛玉进来,如今黛玉倒好些了,盖应请了太医院四位院正一同修方吃药,又日日吃凤姐送去血燕冰糖梨。姊妹们围着凤姐在拔步床边胡椅上坐下,见凤姐起色尚好,不甚要紧,便宽了心。
探春先笑道:“二嫂子巴巴打发人来请我们,想必是小厨房做了新鲜点心。若没好吃的,我们回去操办木樨宴是正经。”
凤姐一点探春小脑袋,笑道:“三姑娘一张嘴儿真真叫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若不是怕老祖宗和太太不依,早掐了去呢。你们办木樨宴赏花做诗,都成了诗翁,眼里哪儿还有我这目不识丁的俗人嫂子,看那日谁给你们做了新鲜点心送去。”凤姐心中暗叹,她如今倒越来越像王熙凤,先前的本我竟丢了大半。
黛玉忙一扯探春,笑道:“你这话竟不通,如何没了好吃的便要回去,叫嫂子小瞧了去呢。你且等着,只怕嫂子有好玩儿的也未可知,若真真都没有,咱们也该给老祖宗请安去。”这话说着众人都笑了,便是一旁伺候的平儿也掩着嘴儿。
凤姐眼眸一转,凤目巧兮,笑道:“ 果真还是林妹妹聪明,真有好玩儿的,保准儿你们没见。哎,三妹妹瞧不上我这俗人,还是作罢。”听见说有好玩的,姊妹几个俱围着凤姐扯衣弄被撒娇儿。凤姐原不过逗她姊妹罢了,遂道:“这是小时在南边和南海郡来的几位世交姑娘学的纸牌戏。原是我不识字,叫你们来做了纸牌好取乐。”凡后世之事,一概推给小时在南边学的,这会子也无从查证了。
四位姑娘倒好奇,忙问详情。凤姐叫她姊妹取了纸笔来,先裁剪出五十四张大小一致的纸,将扑克牌的四色隐去,只以大小为准,又将J、Q、K二王变成夕颜、水仙、芍药、菊花、牡丹。四位姑娘能诗善画,半个时辰便做得了。
凤姐想着个简便的,忙笑道:“这纸牌戏有十几种玩法呢,咱们先玩个抽夕颜花吧。”扑克牌的玩法何止十几种,不过凤姐只会玩只这几样罢了。抽夕颜花不过是她信口说的,后世叫抽乌龟或抽鬼牌,多为孩童所喜。
凤姐细细说了纸牌戏大小分别,规矩种种,又拿出菊花、牡丹,抽了一张夕颜出来,笑道:“才说了,一副五十四张,凡是花色或数儿一样便是一对儿,只除了菊花和牡丹,余下的全成对儿。如今先拿出一张夕颜,剩下的照人数分,每人一份。再各自把成对儿的捡出来,剩下些不成对儿的相互抽。抽着和手上的凑成对的便捡出来,看最后那张夕颜留在谁手上,可明白了?”姑娘们都是聪明的,也听得七八分,忙催促着顽起来。
姑嫂几人围着拔步床玩起来,俱欢喜不已,竟玩了大半日。天色渐晚,凤姐忙止住了,笑道:“天色好晚了,明日再玩罢,一会子老祖宗该打发人来催了。”
姑娘们竟不肯罢手,凤姐再四催了方不舍的放下纸牌,探春还笑道:“这纸牌戏咱们多做些,木樨宴正好儿教她们顽去。”
凤姐忙收起纸牌,打趣道:“才说你们赏花作诗,清风雅致。这会子倒和我这俗人学着玩纸牌,快别教给人家的姑娘去,倒像是我带坏你们似的。” 黛玉扑哧一笑,忙从凤姐手里抢过那纸牌道:“这副给我们罢,一会子教老祖宗去,明日做几副细致的给嫂子。”
正说着话儿,贾母遣了玻璃来接娘们吃晚饭,说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