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大恩锦青巧对质难栽赃王氏自难辨
不一刻,鸳鸯进来传话道:“老太太,二奶奶和西廊下五奶奶来了。Du00.coM”凤姐才和邢夫人并五奶奶一处说笑,忽闻贾母传唤,忙相携而来。凤姐见院里站着几个丫头,鸳鸯守在房门口,忙笑道:“今日是怎地了?院子里鸦雀不闻这般安静?”
鸳鸯因凤姐素来亲近她们,和她屋里的丫头最交好,这时忙冲着凤姐摇头。凤姐见鸳鸯这般,心知必事出有因,忙领着五奶奶走上前。鸳鸯一眨眼儿,凑近凤姐耳边道:“奶奶小心些。”
凤姐疑惑,却见鸳鸯已进门通报。贾母一叠声叫进去说话,凤姐携五奶奶进了贾母正屋,却见王夫人慌忙拉扯这衣角儿,眼角边有泪痕。凤姐心下思忖,这王氏不知又生出哪般是非呢?
凤姐二人给贾母请安毕,也不敢说话儿,只等贾母开口。贾母面色沉静道:“你们都坐罢。叫你们来也不为别的,只问问璟儿媳妇,这蜜望打哪儿来的?”
五奶奶拿不定贾母所为何事,只得回道:“回老祖宗的话,这蜜望是我娘家婶子送来的。我娘家舅舅任象郡节度使幕僚,前些日子使人进京接家眷往任上去,带了几个蜜望来。”
贾母思忖,这话合乎情理,一时倒也瞧不出破绽,只是此事非同小可,她必要查个心中清明方能安心。只见贾母指着地上那块蜜望道:“你二太太说这蜜望有毒,可有此事?”一听这话,凤姐才瞥见地上那块蜜望,心下暗叫不好,这蜜望怕是大有问题。只这些时日往来,凤姐信五奶奶的品格和智谋,断不会做出有悖良心的事儿,必是王氏使坏,这会子可是说不清道不明。
五奶奶更是心焦,谋害贾府老祖宗,死无葬身之地的罪责,她如何敢担?只见她忙上前跪在贾母跟前道:“老祖宗,侄孙媳妇纵不好,也断不敢下毒谋害人命。况老祖宗待我一家照拂有加,素日我只恨孤儿寡母无甚孝敬,以报老祖宗的大恩。我若有那狠毒心肠谋害老祖宗,只求老天爷五雷轰顶。”遂又哭着磕头不迭。
凤姐见王氏虽面有泪痕,眼底却有几分得色,心中暗恨。她知难逃牵连,忙也直直跪下去哭道:“老祖宗,五嫂子素来孝敬老祖,府里上下皆知。老祖宗,这蜜望原是嫂子疼我,特特送来给我的。只因才我们太太说蜜望湿毒,有孕不能吃。故此太太想着今年气候不好,都中各府皆无此物,孝敬了老祖宗才是正理。”凤姐已显怀,故此跪着甚为不便。
贾母本就更信凤姐几分,又心疼她与腹中曾孙,忙命道:“凤丫头起来,不过白问几句罢了。璟儿媳妇,你扶她起来,万千别窝着孩子。”五奶奶见凤姐这般,怕她有好歹,忙上前搀扶。凤姐到底后世混迹职场,心中已有成算,这回你王氏非要凭空生是非,休怪我无情。你那些脏水臭事,咱们且算五分留五分,先给你个重击再论。
凤姐只不肯起来,又拉着五奶奶裙裾。哭道:“嫂子,这蜜望必是出了纰漏,亏得老祖宗无事。这是咱们送来的,说不清道不明,快些儿求老祖宗彻查才是。”又转身跪着挪到王氏跟前哭道:“求太太明示,这蜜望有毒从何说起。我们知了原委才好领罪。”哼,英雄能受□之辱,你受我屈膝一跪,将自个儿推进阎罗地狱也未可知。
王氏见凤姐屈膝跪地,很有几分得意,佯怒道:“你会子知道哭,早干什么去了?老太太待你亲孙女一般,我虽不好却是你的亲姑母,你倒黑心肠子害我们。”凤姐听这话,心知必是王氏下绊子使毒计陷害她,遂哭道:“太太既说我们谋害长亲,我们也不敢分辨,只求太太拿出个证据,指出个人证来,若不然我死也不甘愿”这话已属出格,直指长亲污蔑陷害。
又转过去挪到贾母脚边道:“老太太,我不敢分辨,只求老祖宗明鉴。这话要传出去,舌根子底下压死人,我和五嫂子再没个活路。”遂拉着五奶奶给贾母磕头。
贾母见她妯娌这般,更信了凤姐几分。只锦青未来,不好分辨,忙道:“凤丫头,璟儿媳妇,你们且先起来。”忙命五奶奶道:“凤丫头双身子,你劝慰几句罢,只管一处跪着到底无用,一会子锦青来了便知原委。若真真有人冤枉你妯娌二人,老婆子我定不轻饶。”
凤姐,五奶奶一听锦青二字,更是纳罕。凤姐大惊,腹诽思忖:这锦青虽是大房棋子,却感念她婆媳救出娼门之恩,况身契还在太太手中攥着,这会子如何竟冤枉诬告自家主子?且也没有去王氏跟前诬告的道理。这其中必有缘故,凤姐一时拿捏不准,看锦青是何说词,再做打算。
五奶奶一听锦青,倒很是担忧,深怕这丫头倒戈二房,与王氏串通一气诬告。若真是如此,即便是无有证据,此事传将出去,说好话的少说歹话的说,舌头根子底下她妯娌便活不得。她偷瞧凤姐一眼,只见她虽泪痕未干,跪的条管笔直,面色肃静不卑不亢。
五奶奶听贾母之言,忙爬起身;上前搀扶凤姐道:“起来吧,孩子要紧。咱们问心无愧,只管对质去,老祖宗最英明,必定还咱们公道。”说之再三,凤姐方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