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冲冠贾赦出狠招闲午后姑嫂对嘴承欢
这里贾母说这陈年旧事,婆媳闲聊说话,又斗了会子牌,一日倒也消闲而过。读零零小说邢夫人家去,正遇贾赦打外书房回来吃饭,遂将王氏欲往儿子媳妇屋里塞人之事说了。贾赦一听,新仇旧恨俱上心头,一叠声骂道:“毒妇狠辣,想把手儿伸进我大房,她倒乖觉。新仇旧恨,我一并和你算清。”邢夫人怕贾赦气个好歹,忙劝住。贾赦近日常想起原配张氏的总总好处来,那样贤惠聪明又大度温和的人,竟被人下药害死,叫他如何不痛心疾首?
这毒妇王氏竟想害他大房嫡庶长幼混淆,搅他儿孙不得安生,绝不就此罢休。贾赦坐在炕椅上,咬着牙齿道:“虽不到连根拔起之时,却不可轻纵了她。”一拍桌子发怒冲冠,心中已有丘壑。
是夜,老夫妻商议法子,贾赦冷哼道:“她想搅我大房不安宁,投桃报李送还给她。明日你招个牙婆来,那青楼里颜色漂亮,善书会画的清倌人,不惜银子买回来。”邢夫人轻叹道:“老爷,那青楼女子是贱籍,老太太若知道,可了不得。”
贾赦威赫道:“ 你知道什么,不拘哪里挂个名号便清白,牙行俱会办妥。这头等青楼里,倌人多有善诗雅歌,琴棋书画无所不知,工于心计献媚的,那气度行事规矩,不比大家子小姐差。老二最喜欢才学之人,又好附庸风雅,只那毒妇概不许他纳识字的妾室。”这盖因王氏不甚通文墨,略须识得几个字罢了,自然不肯贾政纳识文断字的妾室。
邢夫人略有担忧道:“老爷,王氏狠毒,先前竟要毒杀赵姨娘。虽是贱籍青楼女子,咱们也不可白白送了一条人命。”只见贾赦轻哼道:“哼,那些头等青楼的女子,打小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外,便学些如何争锋,心机手段皆是惯常把戏。只怕人家未必把那毒妇放在眼里呢。”听贾赦这般道,邢夫人放下心思,欲明日寻个牙婆来。
次日一早,邢夫人唤凤姐来,将贾赦之策说了一遍。凤姐心中甚快慰,王氏可谓偷鸡不成蚀把米,搬石头砸了自家脚面上。
凤姐遂笑道:“我听老爷太太的,只是这人选需谨慎,别招了是非才好。”婆媳商议半晌儿,吩咐林之孝家的去办此事,挑几个好的送到凤姐城西庄子别馆里,待她婆媳亲自过目。
林之孝家的领命,寻了个与贾府素无往来的牙婆,几番看来下,选了七个才貌色艺俱佳的清倌人送进了凤姐郊北庄子上。翌日凤姐婆媳言说往胧月庵还愿,齐齐坐车去城西庄子。如今四月春日暖,凤姐婆媳一路看景赏春,好不惬意。
城西庄子先前的佃户庄头俱留下,贾琏见庄头王寿忠厚本分倒也放心。早一日凤姐已使人传话,这会子王寿家的领着婆子媳妇等在门口。邢夫人下轿,见这小别馆倒雅致清秀,房舍多是雕梁画栋、明柱花窗、浮雕镂空又有一弯清泉环绕,最是清雅静修。
婆媳进了小院,王寿家的一早使人打扫明镜,又奉上茶果点心。邢夫人笑道:“如今琏儿倒会办事,庄子上建别院本不多见,况修的这帮雅致。”
凤姐忙道:“太太,听说原主家老太爷是个极为清雅之人,故此修了这别馆。”邢夫人赞叹不已:“倒是个好地方,王寿家的把姑娘和牙婆请出来。”到底不可耽搁太久。
一时牙婆领着七位妙美姑娘进来,凤姐后世听闻这头等青楼女子与众不同,如今一见果真不假。这头等青楼不以皮肉生意为要,只将幼女买来教习四艺并大家气韵,又传授媚色惑人。故此各个才艺双绝,心机媚行,贾赦果真风月场之老手。
清倌人一概未嫁装扮,只侑酒唱曲或吟诗作对,不曾□。七人挨个儿进来,或唱或诵一展风采,很有些后世选秀节目的雏形。大房婆媳着眼挑了半日,倒有一个十五岁清倌人,除色艺上佳,气韵清雅外眸中蕴着城府。邢夫人遂一指,问牙婆道:“她是哪家的?”
牙婆忙上前谄媚回道:“回太太的话,她可是鼎鼎有名绾清楼的清倌人,满都中谁不知那里的姑娘俱是兰心蕙质,才貌双绝。去岁都中花魁便是她姐姐,只一个亲姊妹子不舍得,想寻个好人家嫁出去。”牙婆不过居中介绍,这些姑俱来自各个青楼,行内规矩不称赎身只说出嫁。
凤姐笑道:“太太,我瞧着很好。”邢夫人遂吩咐牙婆留下这个,余则按规矩赏银打发回去。
凤姐抿着茶水问道:“叫什么名字?”
只见她上前一福身道:“回奶奶的话,小名锦瑟。”名字倒有趣儿。
凤姐又问了她身世等话,原来锦瑟姊妹幼时父母双亡,狠心舅舅将她们卖进娼门。凤姐竟有些于心不忍,王氏心狠手辣,只怕将来遭遇不测,遂笑道:“太太,她身世凄凉,那一位最难相与,挑个厉害的吧。”
邢夫人点头,还未开口,只见锦瑟扑通跪下磕头道:“太太,奶奶,求二位收留我罢。我姊妹自小院中长大,凄凉无靠,挨打受罚倒也罢了。我只不愿接客,受那万人可夫的折辱。我知太太奶奶买我必有用场,只不是那人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