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见地,我且去会会这翠云准姨娘。”
凤姐蹬车而去,心中恼怒。这翠云素来眼高于顶,先前竟不把迎春放在眼里,这会子仗着身孕,不闹出格儿,且不罢休呢。只这话也说回来,凭她一个通房丫头担着污蔑主母的干系闹开来,怕也没这胆子,多半受人挑唆。这人是愈来愈按捺不住了,许是好事也未可知。
不一会子,凤姐车子行至花园小院,见两三个婆子守着门口。她指一个婆子道:“你去大姐儿屋子,命奶嬷嬷带着姐儿去我屋里。”说罢,头不回领着平儿小红等往翠云屋里而去,才一道门口,只听里头哭骂不绝。
凤姐才进门,只见翠云半躺在床上,头发松散披着,凤仙花染的通红的手指正戳在一个小丫头的太阳:“你个烂蹄子死娼妇,巴不得我死了才好。”这小丫头不过十岁,吓得哭道:“姑娘饶我一遭吧,才不是故意打碎盘子的。”
凤姐慢慢踱步道“倒是什么事儿,惹咱们翠云准姨娘动怒?”翠云见凤姐来,忙捂住肚子道:“二奶奶,我肚子疼。”嚎叫得满院子都听得见。
凤姐轻笑,一勾嘴角道:“我的准姨奶奶,你怎地了?”又弯下腰身凤目直视翠云道:“你吃了什么?太太的茶?说来我听听。”翠云见凤姐气势,竟有些怕了,捂着肚子滚进了床里:“太太不喜欢这孩子直说罢,竟使这般手段”遂嚎啕大嚷起来。
凤姐心中不耻,她后世性子平和无害,却自有一段傲骨,见不得掐指陷害之事。只见她虚眯凤目,你既要撒泼,便陪你往撒泼里掰扯,且别后悔。凤姐儿威严赫赫道:“小红,扶你翠准姨奶奶起来。”遂对翠云道:“我虽年轻,到底也生养过,我替你瞧瞧。若真保不住了,有司衙门里,我陪你敲冤鼓去。”
小红上前扶翠红,还未使力,竟被她一挥手摔了个仰叉。凤姐笑道:“我瞧着还好,肚子这般疼,倒还有些力气。平儿,你外头使个婆子去林姑娘屋里请梁嬷嬷来,就说我有要紧事托她。”平儿忙出去使了个婆子去请梁嬷嬷。
这梁嬷嬷虽是教养嬷嬷,先太后时跟着宫中医婆学了些本事,带下病、月症等颇有能为,宫中妃嫔多有信她的。
凤姐面上袱着笑,走上前道:“我的准姨奶奶,你暂且忍着些儿。梁嬷嬷乃是宫中妙手,一看便知道好歹,放心吧。”平儿进来,搬来一张交椅请主子坐下,凤姐闲坐看翠云在床上嚎哭。
翠云干嚎了半日,见无人搭理,又撒泼海骂起来:“ 在这屋里我可活不了了。你个孽障玩意来的不是时候,叫人治死了也是活该。这些混蛋忘八一条藤儿,要治死我才罢手。”翠云只管海骂,仗着有孕在身谁也不在眼里,闭着眼儿一通胡唚。
凤姐正等这茬,美眸怒瞪,厉声喝道:“给我堵上这忘本下作娼妇的嘴,谁许你个贱婢在这里信口叨叨满嘴胡唚。”平儿出去唤进两个粗使婆子,上来便摁住了翠云,拿快白洋布堵住了她的嘴。
翠云还要挣脱,哪里是这些婆子的对手,只好狠命的扭动身子。凤姐凑上前道:“安分些好多着呢,若是伤了胎气合该你作死。少在这里充姨奶奶的款儿,即便生了儿子你也不过是贱婢,上不得台盘的玩意。别做梦妄想才是本分。”一个眼风,婆子扯下翠云嘴里的布。
翠云一行哭,一行骂道:“我肚子里怀的是老爷的孩子,你们动我一手指试试。”凤姐竟笑道:“你才说谁要治死你和腹中胎儿?今日你说出个名儿来便罢,说不出我治你个污蔑主子之罪,发卖你去倚栏卖笑。”
翠云此时不管不顾,为着她人阐述中的荣华尊贵,海哭道:“昨日太太给了碗茶,晚间便肚子疼起,必是太太容不下我。”
凤姐嗤笑出声儿,手帕子按了按嘴角道:“翠云,想明白了再说不迟。太太赏了碗茶不错,,如今又没血崩落胎,现下倒还有力气撒泼骂人儿呢,如何说太太容不下你?污蔑主母可是棒杀的罪过,只怕你担不起。怀了胎又如何?老爷太太高看你一眼,不过为子嗣计,你还不在主子眼里呢,你倒腆着没脸,捡这大日子生事做耗?”
凤姐话虽淡,却分量十足,由不得翠云心惊不已。 这时小红引着梁嬷嬷进来,凤姐忙招呼道:“有劳嬷嬷来一趟。这翠云姑娘有孕在身,昨日喝了太太赏的茶便腹痛起来,请嬷嬷略瞧瞧。”贾琏前日收林如海之信,言说他日有事所求两位供奉嬷嬷,只管叨扰,几方俱已经安排妥当。故此凤姐两位嬷嬷竟有了默契,视彼此为一体荣辱。林如海此番安排所为何来?日后贾琏夫妻悉知内详,必感激涕零。
梁嬷嬷已听小红言说,忙道:“奶奶安心,小的这便施展。”
梁嬷嬷走到翠云床前道:“姑娘放心,我在宫中兼任医婆,专诊带下、妊娠等病症数十年。”她请平儿小红摁住翠云手脚,只见她伸手摸向翠云的肚子细探。
翠云吓得魂飞,哭道:“别碰我肚子,别碰我肚子。”梁嬷嬷且不管她叫嚷,又把了脉,观了面色才罢。
里梁嬷嬷对凤姐道:“二奶奶,并无大碍。”
凤姐着意拔高了嗓门道:“嬷嬷可瞧明白了?翠云姑娘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