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在一处。这孙富家的倒欢喜,原来她男人死了,族里长老不许她改嫁,定要她带这儿子守志。
约莫一个半时辰,这小厮背着个包袱回转而来,在他耳边回明了事情。他站起身子道:“果不其然,主子赏识你们,要你把这事办了。”遂在孙富家的耳旁如此这般嘱咐一番,倒把个小妇人吓的三魂丢了气魄。却原来这是要她下毒,孙富家的自然不肯。
这人又威逼利诱一番道:“若是不从,我这会子便把你拉到城里游众,叫人看看这光着身子的通奸寡妇。若是从了,将来自有你一番好处,我安排你一家子去南边可好?”
如此纠缠一番,由不得孙富家的不应承。他见这妇人屈从也不多说,打小厮怀中掏出一小包药道:“你小心着些,别弄丢了。这事必在腊月二十九行事,可明白?”转而一想又问:“你家还有何人?照实说,若有半句不实,饶不了你。”孙富家哭道:“还有个九岁的儿子。我替爷办事,求爷放过我儿子。”
那人倒笑了:“你放心,你替我主子办事,必保你无虞。你可听好了,腊月二十九动手,事办成了使你儿子来这里报信,若是不来我便打到你庄子上。”这里又使小厮取出笔墨,写了一篇东西叫他二人落下手印,又取出五两银子道:“你儿子来时拿这锭银子做表记,收好了。”孙富家的无法,只好应承。
这人又打开小厮带来的包袱,取出一身衣裳道:“这干净衣裳你穿上,这身旧货我拿去留个念想儿。”冷哼一身儿,扣住她衣裳做证据,转身出去。待孙富家的换了衣裳,她又使小厮随她去庄子上认路,见她进了门儿方才离去。
孙富家的受人胁迫,日日不能寐,到底为保住自家下了狠心取他人性命。她先带儿子孙禄去了一回鳏夫家认路,又嘱咐一番。恰巧二十九那日,周瑞家的在厨房煎药,她喊出周瑞家的向她讨要花样子,那里孙禄悄声儿打后门摸进去,将药末子撒进药罐子里,回头孙禄去取花样子,想看着周瑞把药喝下。谁知狗掀反了药碗子,舔了药汁后死了。她见事不妙,忙嘱咐一番叫她小子去鳏夫家。
此时那人已等在那里,孙禄取出银锭子忙把事儿说了。那人听说,倒也镇定说道:“我早料着没那么简单,幸亏还有一手预备着。”遂摸出一包药末子道:“回去告诉你娘,不管她用什么法子,把药下了。这药吃了便睡死过去,这回若再失手,别怪我心狠。往后我每日未时来此等一个时辰,有信息便找个时辰来寻我。”说罢使孙禄速速离去。
孙禄拿着药家去,将那人所言一概述与他娘,他不过黄口小儿亦知杀人乃罪大恶极惧怕道:“娘,咱们别行这事了,我怕的很。”孙富家的却也被迫无奈,只得信口胡诌道:“你小孩子家家懂什么,那周家俱是坏人,外头杀了许多人才躲到咱们庄子上的。如今咱们是为人除害。”见母亲这般说,孙禄倒也信了。
孙富家的得了毒药,哪里敢藏在身上,况且才郎中查出周瑞药汤中有砒霜,怕到时搜起来可就露出破绽。她忙怀揣着毒药,走到厨房去,只见那里几个媳妇俱在议论这事,她便也进去。
一个媳妇子道:“再想不到出这样的事,不知什么人要害他呢?你瞧她一家子,总也不出门,庄头也不许咱们说出去,怕是外头惹了事也未可知。”
另一个媳妇忙到:“可不是。说是当家太太陪房,可正经的连咱们都不知主子太太是哪家的?前儿我才听孙富家的说,咱们主子太太可是京内有名的大家子呢。这样的人家什么事没有?你瞧他一家子,吃穿用度皆是最好的,才庄头还让我给他送茶叶呢,谁知出了这样事,我竟不敢进去了。”
孙富家的忙道:“李旺家的,可不许乱说。我也是听壁角才知道的,是庄头亲口对他儿子说的呢。到底是哪家,谁也不知。你才说送茶叶,正好想去瞧瞧,我给送去。”孙富家的素来爱凑热闹,又最喜长舌寡口的。
这李旺家的也忙道:“那劳烦你。你且去看看再回来说与我们听,我可不敢去。”孙富家的答应不迭,忙拿着那包子茶叶往外头走去,她特特绕过了篱笆围院,躲到僻静路上,打开茶叶包,哆嗦着将药末子撒进去,这茶说来也怪,竟是绿芽上腐白一片,这白药末子混上倒也不显。她哪里知道,这是上等的银针白毫,等闲人家喝不起。
她将茶叶复又包上,走到周瑞一家住着的小院。只见这时郎中已走,周瑞一家并钱庄头在炕上说话。见她来了忙问何事,她只说送茶叶来了,因李旺家的有事怕晚了耽误。钱庄头使她放下茶叶便出去,不许任何人再进来了。
她原想着,这茶送给周瑞必是要喝的,前几日便听周瑞家的说喝不惯这里的粗茶,待他一家子死了,她便脱身逃走去复命,得了钱财也好寻个地方安生度日。谁知等了一日,不见周瑞家死人,倒是庄头将一概近过周瑞药罐子的人都锁了起来,她和孙禄自然不得脱身。锁了几日也不见动静,她竟是急了,怕茶叶之事败露,那时便插翅难飞了。
谁知又等了几日,竟说主子爷和奶奶来了要提审,心中忙慌了。原想遮掩而去,谁知这小爷这般厉害,一下便看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