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宁府尤氏婆媳治酒赏菊花,两府女眷赏菊吃螃蟹。Du00.coM众人吃了两只螃蟹又喝了几盅菊花酒,乘着秋爽凉风很是舒朗。那四个小的由奶妈妈们根着不知跑哪儿淘去了,贾母四下不见人影忙问:“宝玉呢?三个丫头呢?”
尤氏给贾母添了一盅酒笑道:“都去园子里玩儿了。老祖宗放心吧,丫头奶妈子嬷嬷们跟着呢。老祖宗且喝一口酒,再吃一块墨子酥。”凤姐也忙上来伺候道:“老祖宗,今日微风爽朗由他们玩去吧,横竖有人跟着。”贾母遂点头,娘们几个吃了会子,也都罢了。
一时撤下螃蟹换了六安瓜片来,秦可卿亲摆上:佛手香凝糕、墨菊蜜糖酥、桂花蜜、金钱细花糕等六七样应时糕点来对茶。娘们几个闲坐着说会子话,尤氏凤姐插科打诨逗的贾母呵呵直乐,打贾敏去世后除凤姐能逗得贾母乐一会子,大多时老太太都闷闷寡欢。
邢夫人坐在水榭中微风拂面兴致大好道:“老太太,咱们左右无事不如斗会子牌的好。”贾母一听忙笑道:“很是,这水榭中爽快的紧,咱们斗会子牌打发时间倒好。”
一时秦可卿带人安排妥当,贾母,邢夫人,尤氏,凤姐陪着老祖宗斗牌。贾母拉着秦可卿在边上坐下道:“你给我瞧着些儿,别叫凤丫头赖了我的去。”一时大家哈笑不已。
凤姐遂笑道:“老祖宗,我可曾赖了你的去?哪回不是老祖宗通吃三方?我那点子月例银子竟不够输的。这月起索性不领了,请鸳鸯姐姐拿回去倒更便宜。”凤姐提前说这个小段子,众人又是一阵笑。
邢夫人笑道:“鸳鸯你可听清了,你二奶奶说这月起月钱由你领去。一年也有几十两,老祖宗拿来做东道吃酒也是好的。”
鸳鸯忙上前笑道:“是,太太。这月起不错日子的提醒老太太领二奶奶的月例。”
贾母瞧着牌道:“很不用提醒,我记着呢,到一年了咱们冬天儿赏梅做东道最好。”大家子谁也不靠月例银子活着,不过凑趣老祖宗罢了。
话说娘儿们斗了一下午牌方罢,尤氏使人搬来大软榻请贾母等略歇歇,一会子开晚宴。贾母略迷瞪了一会就醒了,只见尤氏来回道:“老祖宗,宝兄弟并姑娘们来了,咱们开席吧。”
一时贾母搭着尤氏的手进了水榭阁子里入席,几样精细凉菜、热肴、中间放着一个铜内胆青花罩的扁锅子,赏菊花必吃菊花锅。只见锅内放入桂鱼、油条、干贝、置入高汤烧煮沸了,放入一盘名菊香牡丹,顿时香飘四溢整个水榭阁。凤姐闻之食指大动,这样雅致的吃法对她诱惑非凡。
贾母遂笑道:“这菊花锅若是刷些儿黄瓜嫩条子最是鲜美,早先我做孙媳妇时老太太想出的法子。”贾母忆起成成年往事,很有些感慨。
秦可卿听说忙下去张罗吩咐不迭。不一刻小厨房送来几盘子鲜嫩黄瓜片,一时刷下去羊肉合着桂鱼的香味,入口醇香久久不散。众人赞不绝口,尽兴而餐。
尤氏笑道:“到底是老太太见多识广,我们再不知道这样的吃法。”凤姐也叹古人的才智,中华美食许多都是老祖宗们的经验。
邢夫人也恭维道:“我竟没见过这样的菊花锅,托老太太的福尝尝鲜。前儿我采了些菊花酿了菊花清露,过几日得了请老太太尝尝。”
贾母很是受用,多吃了两片黄瓜嫩条羊肉片儿笑道:“我不过是前人教导罢了。我太婆婆对吃食上最讲究,那时八公府就数咱们家的点心最好,我不过是学些皮毛罢了。”
凤姐餐毕上来奉承道:“我粗笨,也学些儿老祖宗的皮毛便灵巧了呢。”此话一出,众人俱笑了。
尤氏上来笑着指凤姐道:“。你水晶心肝玻璃人,八哥巧嘴儿,若还是个笨的,我就该再托生一回了。”妯娌两又对嘴说笑一会子,见天色已晚怕风露水太盛,老太太和姊妹们经不住,也就早些儿坐了软轿回荣府了。尤氏婆媳领着众婆子丫头们直送到两府的边门方回转去。
这一日秋日赏菊众人尽心兴而归,一宿无话不提。
翌日一切归常,凤姐操持忙碌在议事厅理事,只见外头吴新家的上来回事道:“奶奶,这月的月钱该放了。”凤姐如何不知,不说她存有王熙凤的记忆,只说她当家也有几月,放月例的日子自然清楚。只是银子没有关给她,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凤姐应道:“知道了,你且下去吧。”吴新家的退出议事厅,凤姐抚了抚额头。
这满府连主子带奴才三四百人,每月的月例银子四百三十两有余,倒也不是大宗开销,月月都早关来了,这月到了此时还未见动静。凤姐闲时亦算了账目,府里田产出息,各处房屋铺子租赁每年约莫两万银子,往年王氏敛财也略有余,自添了宫中打点所费,年间积攒不下银子,倒还亏空往年结余。只如今贾府还算盛茂,也未到当东挪西之地步,何曾连月例银子都扣住呢?
凤姐思忖一会子倒也有了头绪,必是王夫人弄鬼,扣住月例银子使她犯难。所有一切公中收支俱不过她的手,一概王氏按例关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