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了一下,这才把外套全部脱掉,只留下一条破旧的小裤裤。
“嘶……”
张毅的目光落在王小飞身上,身躯微微一颤,眼神中浮现出惊骇之色,硬是没忍住倒抽了口凉气。
这……
他这满身的伤痕?
一旁的郝神医,漫不经心的目光扫了过来,当扫过王小飞的身体后,神色也是微微一呆,随即眼神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王小飞身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各种伤疤,有些伤疤明显是很久之前的,但也有不少伤疤,是最近才添上去的。他全身的伤疤加起来,何止上百道?
什么叫体无完肤?
王小飞满身狰狞可怖的伤疤,是最好的诠释。
“小飞,你身上……这些伤疤是怎么来的?”张毅的声音,都微微有些颤抖。
王小飞低头说道:“我背着我妈从很远的地方来到这,没钱吃饭,也没地方住,就去乞讨,去垃圾堆里捡吃的。我身上的伤,有些是被人家给打的,有些是被野狗咬伤的。”
张毅问道:“你家里是哪里的?”
王小飞说道:“沧州。”
张毅再次说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王小飞的神情有些黯然,低声说道:“我妈妈说,我爸爸在这里,我们是来找我爸爸的。”
“找到了吗?”
王小飞摇头说道:“没有。”
郝成逍眯着双眼,来到王小飞面前,目光从他露着脚趾的破旧鞋上扫过,淡淡问道:“你刚刚说,你背着你妈妈来到这的?”
王小飞点头说道:“嗯,我们没有钱,别人也不让我们搭车,只能走着过来。”
郝成逍说道:“从沧州到这里,足足有七百五十公里,一千五百里路,你背着你妈一步步走过来的?你走了多长时间?”
王小飞低声说道:“半年。”
郝成逍和张毅相视一眼,两人眼神中都流露出震撼之色。
这个孩子……
他才十二三岁吧?
他这枯瘦如柴的小身子骨,背着母亲从一千五百里外乞讨着来到这里?这一路上,他到底遭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
张毅暗暗一叹,有些心疼的说道:“小飞,你忍着点疼痛,我给你治疗伤口。”
“谢谢哥哥。”
足足用了半个小时,张毅才为王小飞消毒,缝合,包扎好所有伤口。
“郝前辈,我恐怕今天没办法跟您学习医术了。小飞的母亲也生病了,我准备过去把她接过来,给她诊断治疗一下。”张毅看着郝成逍说道。
郝成逍算得上是铁石心肠的人,要不然他当年也不会定下救一人就要死一人的规矩。然而,王小飞浑身狰狞可怖的伤势,还有他悲催的命运,却依旧打动了郝成逍。
摆了摆手,郝成逍说道:
“去吧!”
石坝镇东面有一座桥,名叫八景桥。
全桥共长数十米,从一条近乎干枯的大河上横跨过去。下面八根水泥柱支撑着,在大河两旁的桥下,则是南北通透的桥洞。
当张毅跟着王小飞即将来到八景桥后,眼底流露出几分迷惑之色,开口询问道:“你妈妈在哪里?咱们都已经走出镇子好一会了。”
王小飞指了指前方的八景桥,说道:“在那座桥下面的桥洞里。”
“什么?”
张毅面色一呆,眼神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住在桥洞里?
这座桥看上去,应该有几十年光景了吧?
甚至桥两旁的护栏,都有不少断裂,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这种几乎算得上是危桥的桥洞里,能住人?
脚步徒然间加快,张毅很快便顺着河堤,来到下面的桥洞外。
破砖烂瓦堆积起来的半截高墙壁,堵住另一端的洞口,而这一面,则是用木棍和破损严重的塑料布遮盖起来,只留下很窄的门户。
“咳咳……是小飞回来了吗?”
桥洞里,一声气息虚弱的女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妈,是我回来了!我还带回来了一个会医术的大哥哥,他愿意帮你治病。”王小飞弯下腰,从那狭窄的门户中钻进去。
张毅没有丝毫的迟疑,跟随在王小飞身后,钻进桥洞里。
“天啊!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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