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玉液醴泉,香气馥馥。
异竹奇花,永无凋谢,祥禽瑞兽,来回奔走。
景幼南展目一看,把在场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心里如明镜一样,知道自己的强势引起双方的联手抵制,随即哈哈大笑,道,“既然诸位道友都如此热情,我也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他大步而上,用手一指,一座云台升起,振袖坐下。
“起,”
景幼南一推道冠,一缕丹气自卤门中升腾而起,笔直向上,接引周围元气,火树银花,水音如莲。
轰隆,
八面来风,云气激荡。
景幼南周身气势放开,一层层宛若实质般的涟漪生成,虚空响应。
“好精湛的玄功。”
宁中轩忍不住侧目,这样磅礴的丹力,可是真的少见。
“可恨,”
崎东来则是恨得牙根痒痒,这个该死的家伙一来就抢风头,实在是不要面皮。
姜蝉儿的关注点却跟两人不同,她瞥了眼坐在离自己堂妹很近的景幼南,心里念头转动,不由自主地想到,“这个景幼南果然对堂妹有意思。”
先是主动拍下宝贝相送,现在又眼巴巴坐到身边,要是没有意思才怪
景幼南没想到自己的一坐会引起姜蝉儿的别样心思,他摆明了要和崎东来,宁中轩争夺主导权,自然不会坐在他们那一边。
坐稳之后,景幼南不等崎东来开口,率先出声道,“既然诸位道友都到齐了,那么咱们就议一议,接下来怎么办
“你,”
崎东来刚张口要说话,却被景幼南抢先,憋得玉面通红,双目几乎要冒出火来。
宁中轩也不说话,只是沉默,景幼南表现的太过强势,让人如同心头压了块大石,沉甸甸的。
洞玄派的罗阳铭和林文月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两人没有别的意见,反正是谁给两人带来的利益大,两人就支持谁
姜卿筠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冷眼旁观。
景幼南稳稳当当端坐,双手自然垂下,如握日月,不管崎东来难看的脸色,朗声道,“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击败对面的魔宗妖族,玉音殿不容他们染指。”
金石之音落下,很有一种掌控全场节奏的霸气。
崎东来实在受不了,愤然起身,衣袂一振,驾起一道遁光入场,冲着对面的高台,开口道,“你们可准备好了?
“呵呵,”
景幼南对刘仁娜刺人的目光视而不见,从从容容地道,“我跟崎道友认识很久了,现在看来,依然是雷厉风行的很呐。”
姜蝉儿看到景幼南装模作样,忍不住嘴角直抽抽。
在场的几人可是都参加过罗海星城上的拍卖会,亲眼见过在拍卖会上景幼南和崎东来两人明里暗里的交锋,称得上生死对头。
现在听到景幼南一本正经的说话,就好像两人是多年密友似的,这样不动如山的厚脸皮,真的是很让人赞叹,然后再升起一股无力感。
面皮厚如城墙,也是一种境界啊。
一缕幽深的魔气从对面高台上跃起,在半空中一折,垂到地上,如莲花盛开,气息晦涩。
张适踱步走出,瘦弱竹竿,面皮包骨,眸子中阴火跳动,说不出的诡异,森然道,“没什么好说的,斗阵轮输赢
“好,”
崎东来被景幼南气的怒火盈胸,弹剑长啸,声若奔雷,道,“我来打头一阵,你们谁来送死?”
张适目中阴火大盛,身子周围的魔气翻卷,化为一张张狰狞的鬼脸,用阴测测的语气道,“崎东来,你好大的口气,第一场就由我来会一会你,看你有什么本事在这里胡吹法螺。”
“斩,”
崎东来一声清啸,身子凌空而起,天门上的社稷剑光芒大作,剑身上密密麻麻的篆文如水纹般流动,显现出日月星辰,山河大地,书生仕女,谷物粮食等等。
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一剑斩出,剑光璀璨,携带的不是力量,而是中古圣贤们源自道理的拷问,是不可动摇的真理。
“可笑,”
张适大袖空空,森白的牙齿咬合之间,发出咯咯的响声,道,“天地无情,人心善变,当以杀止杀,杀出个大自在。”
一个要以社稷安天下,一个是不拘规则杀出个未来,两种截然不同的理念直接碰撞,互不相让,寸尺必争。
没有对错,只分上下。
高台上。
丝丝缕缕的祥瑞之气从虚空垂下,氤氲铺地,光华晃动。
景幼南坐直身子,眸子转动,轻声笑道,“崎道友冲劲很足啊,是个很合格的先锋角色,不错,真不错。”
语气居高临下,很有种前辈点评后辈的味道。
刘仁娜对景幼南这种老气横秋的语气很不满,崎东来的定位是运筹帷幄的将帅,而不是只知道闷头冲锋的先锋。
不过这个时候她也没有心情和景幼南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