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林如画,枝头上高悬神灯,丝丝缕缕的光线垂地,亮若白昼。
景幼南玄冠素服,大袖飘飘,走在青石板路上,耳边尽是仙禽呖呖之声,婉转悦耳。
经寒潭,过虹桥,转山石,前面豁然开朗,一座飞阁耸立,笔直如削,有一股子蓊蔚洇润之气。
景幼南站定之后,吐气开声,道,“少阳宗道友可在否,太一宗弟子景幼南来访。”
声音若金石,慷锵有力,回音自生,激昂清越。
话音一落,大门打开,丝丝青色烟气中,一位柔美女仙踱步而出,用比黄莺出谷还要好听的声音道,“少阳宗弟子明月夜,见过道友,还请进阁一叙。”
景幼南略一打量,就见眼前的女仙头挽高髻,插金步摇,瓜子脸,丹凤眉,樱唇小口,肌肤细腻如瓷。
她身披细花素裙,不施粉黛,天生丽质,有一种柔柔弱弱的美态,十足十的古装仕女,可是没有半点景玄成口中的彪悍样子。
“真是人不可貌相,”
景幼南安笑一声,从容入阁。
双方落座之后,有道童奉上香茗,景幼南尝了一口,放下道,“上次与贵门的景玄成道友聊的很投机,听他讲道友玄功精深,见识广博,左右闲来没事,就冒昧前来拜访,还请道友不要见罪。”
“景道友谬赞了,”
明月夜细细的丹凤眉挑了挑,开口道,“景道友的大名,最近可是如雷贯耳,只是一直无缘见面,现在总算见到真人。”
“什么大名,应该是恶名吧,”
景幼南神色不变,他可是知道,他在小玄界的强硬手段可是让不少其他宗门弟子恨得牙痒痒,出来后不会有好话
这没有什么可奇怪的,连本宗的同门弟子都有人指责他,更别说是外人,利益使然。
明月夜美眸光华转动,显出讶然之色。
虽然少阳宗独居一地,少与其他宗门来往,但明月夜显然是个不一样的少阳宗弟子,她交游广泛,在玄门中朋友很多。
于是乎,她就听到不少关于景幼南的消息评论,褒贬都有,而且都非常地激烈。当然,贬低的多,褒赞的少。
这样先入为主的情况下,又在拍卖会上见到景幼南一掷千金,与南华派的姜蝉儿争夺万载长春木,硬生生抬价让明道书院的崎东来吃暗亏,还和天魔宗的闾丘子争锋相对,一个霸道,嚣张,不知天高地厚的形象跃然纸上。
对这样的人,明月夜是没有半点好感的,她还准备告诫自己的师弟,不要与景幼南来往,免得麻烦上身。
可是现在看着眼前从容沉稳,温润如玉的少年,明月夜却发现,自己对他的认识太过偏颇。
她能感应到对方真的是心如止水,古井不波,单论起养气之深,心志之坚韧,恐怕同辈之中少有人及。
“果然是任何一个创下偌大名声的大宗弟子,都不简单。”
明月夜暗叹一声,不管是景幼南表现出的浮夸是故意伪装,还是别有目的,反正他真是年轻一辈中一个不可小觑的人物了。
稳了稳心神,明月夜展颜一笑,道,“玄成师弟回来后可是一个劲说景道友你谈吐优雅,分析问题一针见血。”
“哈哈,贵师弟谬赞了。”
景幼南放下茶盏,开始与明月夜天南海北地闲谈起来。
两人都是见多识广之辈,从大千演变谈到沧海桑田,从丹药法宝谈到飞禽灵兽,反正是不着边际,随意攀谈。
大约过了三刻钟,两人才停下来,景幼南起身告辞。
“真是个聪明人,”
明月夜目送景幼南离开,喃喃一声,眸光转动。
虽然两人只是坐了坐,聊了聊,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内容,但双方的意思都明白,就是要拉拢关系。
毕竟,中古大能遗留下的洞天里面天地法则与大千世界不同,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
再说了,罗海星城进入的人数最多,堪称众人眼里最大的敌人,这样的局面下,也需要联合对外。
“没有人是笨人,”
明月夜眺望远处灯火,她的师弟景玄成就是让她打发出去,联络人脉,以备不时之需。
离洞天开启还有不到半天的时间,得到入场券的各大宗门弟子和家族子弟都是不甘寂寞,纵横开阖,各展手段。
龙梅居。
半亩青湖,白石细沙,仙禽翔集。
湖边生满弯弯曲曲的蟠龙梅,细细密密的小花盛开,香气馥馥。
姜卿筠头梳飞仙髻,身披素色仙衣,玉颜精致,清丽绝伦,她安安静静坐在云榻上,正接待两位玄门道友。
罗阳铭虎背熊腰,声音洪亮,道,“姜道友,你们南华派和我们悟真派向来交好,我们两宗联手,在洞天内肯定大有收获。”
林文月轻轻一笑,接口补充道,“虽然洞天内规则不同,但我们的先天八卦易数和堪舆神算总能起到作用。时间有限,合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