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幼南发髻散乱,披到腰间,额头上的竖眼完全睁开,一丝丝宛若实质般的光线伸出,勾连四方铜柱。讀蕶蕶尐說網讀蕶蕶尐說網
铜柱上的魔神,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或男或女,或狰狞或妖媚,有的头生牛角,身长细鳞,有的三头六臂,脚踩火龙,有的人身蛇尾,容颜绝美,有的龙首人身,霸道绝伦,只是稍显刻板,不似活物。
可是现在一层层的花纹如水波般亮起,玄之又玄的神秘力量经过大阵转换,降临到铜柱上,四尊曾经叱咤风云的魔神正在逐渐复苏,露出当初君临天下,万族臣服的锋芒。
景幼南蓦然睁开眼,用手一指,一字一顿道,“阵起。”
轰隆,
话语一落,虚空响起惊雷。
四尊镌刻在铜柱上的魔神仿佛从上古沉睡中醒来,仰天咆哮,一股统御万物,杀伐由心的强横意念勃发,加持在大阵上。
咔嚓,
铜柱转动,一缕缕阴森森的魔气花骨朵般盛开,难以测度的煞机从四面八方涌来,被凝练成幽深的水光,黑沉沉一片,说不出的诡异。
“这是什么鬼东西?”
大阵中,崎东来微微仰起头,看着淅淅沥沥落下的黑水,剑眉皱起。
戴淑娇先是一愣,随即俏脸扭曲起来,拼命地用手扇着鼻子,连声道,“好臭,臭死人了。”
贝媛和纪筱薇也都是出自大家,从小锦衣玉食,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腥臭味道,也一个个露出厌恶之色,祭出护身宝光,生怕黑水落到身上半点,那可就糟糕透了。
和夫人却没有像三人那样,她看了看黑水,还抽动鼻子闻了两下,眼角都在抽搐,沉声道,“这是四方魔神戮仙大阵中的第一个杀招,降下的黑水名为黄泉鬼汤,据说沾染上以后,就会腐蚀人的元灵,清洗记忆,最是歹毒不过。
“黄泉鬼汤,”
曲傅博用手一弹,一件法器宝伞飞出,向上撑开,星星点点的流光溢彩在伞沿上氤氲,看上去十分光彩夺目。
只是下一刻,黑水一落,宝伞立刻升腾起刺鼻的青烟,只是几个呼吸后,伞状法器宝光消散,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在场众人都能清晰看到,宝伞上面有一个个针眼大小的细洞,密密麻麻的,很是恶心。
不由得,众人忍不住一阵的心悸。
黄泉鬼汤的可怕,真是让人遍体生寒。
场中一阵沉默,气氛变得压抑起来。
本来在众人的眼中,这次是一次成功而又轻易的狩猎,他们七个人对付一个太一宗真传弟子,肯定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可现在的局面却正好颠倒,他们却好像成了对方的猎物,正在垂死挣扎。
如此之大的反差,即使在场都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也不知不觉地有些灰心丧气。
这个时候,照空和尚发出一声洪亮的狮子吼,金黄色的声波扩散,振聋发聩,缓声道,“现在看似景幼南占据主动,但他是依仗阵法之力,很快就会真气枯竭,成为纸老虎。我们一共七个人,就是硬耗,也能把他耗死。”
曲傅博暗叫一声惭愧,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心智圆润,不动如山,但今天一个小小的挫折就让自己提不起劲来,看来自己的心性修为还不到家。
又看了眼宝相庄严的照空和尚,西方一直是苦寒贫瘠之地,无论是灵机还是资源,都远远比不上中土九州,但能在佛门中出头的和尚向来心坚如铁,今日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
收敛起诸般念头,曲傅博挥挥大袖,开口道,“照空道友说的不错,景幼南看似凶猛,但不能持久,我们只要熬过去一两轮攻势,他是必死无疑。”
“不错,”
心上人说话,贝媛当然第一个赞同,她手拿象牙宝梳,朦胧玉光护住周身,柔声道,“景幼南再厉害毕竟只是一个刚踏入成灵境界的修士,而四方魔神戮仙阵可是大凶之阵,他要是一意孤行催动大阵,说不定会被凶阵吸于精血,成为于尸。”
“我发誓,景幼南一定会死的很惨很惨。”
戴淑娇咬牙切齿,恨意积蓄在胸口,美眸中几乎要冒出火来。
她从小受到家族长辈宠爱,养成娇蛮任性的性子,向来无法无天,没人敢惹,可在景幼南的身上吃了好几次亏。
最先在承渊大泽的地下世界,她只是贪图新鲜,要做一次地下世界的狩猎者,过一过打劫的瘾。没想到刚一开张就遇到景幼南,不仅没成功,还受了伤,真真是奇耻大辱。
后来又在天马岭,他们三人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找到天生灵药人参女,却被景幼南横刀夺爱,半路抢走。
这个仇可是结大了。
在大千世界中,阻人机缘不下于世俗中的杀人父母,何况是人参女这样的天生灵药,就是元婴真人都得动心。
从那之后,双方就是生死大仇,没有半点的缓和余地。
每次修炼之时,戴淑娇总会想一想,要是人参女在自己的手上,割肉放血的话,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