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月前,泽城一战,索凝霜将索秋从火海里救出,狠狠地扇了他两个耳光。
索凝霜怒火冲天的冲他喊:“你父皇救你心甘情愿,你却执意去死,实属逆子所为。你不为天曦江山着想就罢了,你就忍心让悦歌挺着肚子给你送葬,你这等不忠不孝不义之人留着何用?!”
他不说话,顶着一身伤在火山前狠狠磕了三个响头,泪水不争气的从眼眶中涌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个时候面对葬身火海的父亲,他再也控制不住悲伤,将多年的委屈与愧疚尽数倾泻。
之后,索秋眼前一黑,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索凝霜带着秋回千寒门养伤,期间她将一直待在幽冥谷的童子和悦舞的贴身丫鬟小若也接到了千寒门。
这童子可不是一般人,而是巫族的灵童,一直沉睡在乾坤宝塔中,一边进行着修行,一边维护着气象平衡。直到十五年前,索凝霜与江少华开启宝塔穿越时才将他从沉睡中惊醒。
别看他只是个小孩模样,本领可大着呢,不仅懂得再生之术,还能扭转乾坤。被惊醒的灵童用了十二年时间,使乾坤宝塔的光影幻化出阴阳宝塔,召唤索凝霜回归,大概是技术出现了漏洞,阴阳宝塔将悦歌和悦舞这对与索凝霜八字相同的双胞胎也给带了回去。
在北堂风掉入火山之时,索凝霜将阴阳宝塔也扔进了岩浆中,她心存了一丝希望,觉得灵童可以靠掌控阴阳宝塔去拯救身中蛊毒的北堂风。
然而当索凝霜对灵童说了这个想法后,灵童却摇了摇头说:“我只能保证他的尸身完好的保存在岩浆下面。蛊毒不解,他永远无法进入六道轮回转世投胎。”
“你也解不了蛊毒吗?”索凝霜脸上带着落寞。
“要解蛊毒,唯有杀死北堂昀,破了他以心脏养的蛊虫。”灵童清脆的声音回答她。
清醒的秋听到他们的对话,心中明了,他的父皇是真的死了,稍感安慰的是父皇并非尸骨无存,只是要让北堂风真正安息还需要产出掉那个野心勃勃的北堂昀。
在灵童的帮助下,索凝霜将自己近一半的内力传给索秋,帮助他尽快恢复。
待索秋能下床,他便要求回天曦国主持父皇的葬礼。可是秋忘了,他父皇离世接着就轮到他继位了。才回到天曦国的他就招来了多方阻碍,不是刺杀就是下毒,无奈之下他只有放出消息说天曦太子已经葬身火山。
易容的他跟着昕雅守在父皇的牌位前,他看到昕雅哭倒在映秋怀中,他却无法上前去安慰些什么。带着无限沉寂的心情回了霜宫,他看到那个绝情的母亲捧着一身玄色的锦缎袍、一把清冥宝剑去了后山。
见到索秋跟来,索凝霜并不在意,她一边将玄色的锦缎袍与清冥剑放入黑棺中,径自默念了一阵悲心咒后合上棺盖将其下葬,她铲着泥土,铁锹起起落落将土全部覆盖其上。立好了石碑,索凝霜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对儿子秋诉说着昔年往事。
面前这个不算大的坟包只是个衣冠冢而已,事实上皇陵中北堂风的墓葬也只是个衣冠冢而已。
“这个霜宫是他为了保护我而建的,这些年他为了还清欠我的做了不少努力,我以为为他留下了你和昕雅也该是不欠他的了,可惜到头来,我还是欠他一命。”索凝霜的语气淡淡,“这下,他会得意很久了,他自以为这样做就能让我愧疚今生,永远忘不了他吗,真是可笑。”
她还记得,他在落入火山前在她耳边留下的话:“爱你,不悔;放你,亦不悔。”这之中的纠缠要算起来是如何也算不清的,惟有放下,才是两清。
索凝霜的背挺得笔直,素洁的衣袂在风中飘动,整个人如上古的仙佛,将红尘世事抛在身后。
“噗。”胸中有抹腥甜,一口鲜血涌出,溅在那碑前绿草如茵的土地上。
“母后。”索秋有些担忧,终是走上前唤了她。
“我没事。”她伸出手擦拭了唇边血迹,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接下来,你做何打算。”
“将悦歌接回来。”他肯定地说。
“这个我自然知道,我问的是皇位。”索凝霜无奈的说,“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都要早做决定。”
“现如今并不是我出现的好时机。”感受着四面杀机,索秋对她说,“父皇并未留下遗诏,继位的事从长计议。”
“我从不觉得拖延能解决事。”索凝霜不客气的回了一句,可声音并不大。
如何抉择都在他自己,索凝霜并不会干预。庙堂之高,江湖之远他总要选择一个,妄图兼顾的只会死得很难看。
索凝霜不再理会他,她还要传书信去联系江一舟,悦舞与陆遥如今都在北堂昀的掌控之中,必须想办法解决才行,她果然是天生的劳碌命啊,自嘲的笑了一下,索凝霜离开后山。
索秋寂然的站在墓前,他要辜负父皇的一片期望了,因为他并不打算继承皇位,可是对天曦江山社稷他的肩上还负有责任,他需要时间将之一一安排好,这样才能放心的离开皇宫。眼下有威武大将军固守京师,剩下的将悦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