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今天的心情十分的好,万事俱备,也不欠东风。
自多年前当了凰腾国新朝的参军以来,他日日思索的都是如何挖空这个朝廷,联合了旧朝余部里应外合,终于在今天可以顺承天时地利人和,一举完成多年心血。
凰腾国旱灾已久,京城百姓频频暴动,昀领了上万精兵轻易就踏开了皇宫的大门。朔天齐被他恭敬地请进殿中,拥戴旧朝遗主的朔天齐为凰腾国的天帝。
城门之下,一众拜服。朔天齐玄色在身,冕冠在顶,顺应天命继承大统。设年号启元,封昀为靖国公兼丞相一职。
城楼之上风势渐大,朔天齐矗立良久,瞩目皆是他的江山,也不是他的江山。这个昀心机深重且来历不明,他手握重兵如今又手握重权,自己不过是个傀儡而已,也许不消几年自己就可以归天了,那时昀就能真正的独霸这一方天地。
谁可以来解救他,无人可以,朔天齐心中寂然。唯一和自己有关的人就只有姐姐留下的两个孩子,他们远在千里之外,一个不愿认自己这个舅舅,一个根本不知道他这个舅舅的存在。
手中的拳渐渐握紧,他不可以这样消沉,即使现在是笼中鸟,是掌中偶,他也要拼尽浑身解数试上一试,这个凰腾国土天下本该是自己的,让异族控制自己死后还有何颜面去面对列祖列宗。
心中有了筹谋,朔天齐渐渐恢复了眸光,一身正气浩然于夕阳之下。
凰腾国这一举动三国震惊,楚岚肖知道凰腾国内乱已久,竟不想新朝这么快就覆灭了,被旧朝再次推翻取代。
同样震惊的还有陆钟月,她想不到舅舅已经登基了,匆匆去见了父亲,见他神色倒并无什么波澜,像是早已经知道这个结果。
“爹爹也在暗中帮着舅舅吧。”陆钟月望着老谋深算的父亲,轻声说。
“他也要是个争气的为父才好帮他,只可惜他手中无实权,要不是有昀在,他能当上这个皇帝?真是笑话。”陆锋坐于堂上,倒并不因为女儿皇后这个身份而有所拘礼,反倒语气狂放,一口一个为父。
“爹爹可知那昀是什么人,别叫他有陷我们于不义的机会。”钟月稍皱了眉,到并未去指责父亲的狂放,小心提点着。
“此人是天曦国人士,别的么为父暂时没有查到。”陆锋说道,“你在宫里继续绊住楚岚肖,莫让他轻举妄动,毁了为父的一番筹划。”
“女儿不知道昀许给给您什么好处,也不知道爹爹想求的是什么。可女儿如今这么做并非有什么野心想谋取江山霸业,须知天下一分为三,各自鼎立才可相互掣制,暂时相安。”钟月的神色很是寡淡,她知道如今已经劝不住父亲了,可她还是忍不住要说上一二。
“爹爹如今冒天下之大不韪,已犯通敌之罪,叛国之罪,若将来再有犯上之罪,谋朝篡位之罪,不知父亲如何顾念您的多年威名与战功。”话一出口,堂上之人神色一暗,表情冷得吓人。
“为父自有打算,不劳皇后费心。”冰冷而苍老的声音缓缓飘入钟月耳中。
心一紧,身体怔了一怔,一室寂凉,她的父亲和她已是陌路。
“望您保重。”钟月原想说好自为之这四个字,可话到嘴边又改了。
天下之争向来毫无定数,或许真的有楚岚肖败落,俯首父亲的那一天。可是那时他也不再是自己和遥的父亲,他只会是一个权欲盈心的霸主而已。
钟月踏着冰阶,坚定的离开了陆府。瞧一眼家府的牌匾,她神思恍惚似又回想起了母亲曾经含恨的双目。或许自母亲离开的那一天,这里就不再是家了。
那时遥那么小,总是围在自己身边,用小手扯着她的衣襟问:“娘亲是不是不爱爹爹不爱我所以才会死。”
她只是圆了一个又一个的谎说,“爹爹那么爱娘亲,娘亲怎么会不爱爹爹不爱遥呢。娘亲只是病了,病得很重,所以不能陪在遥的身边。”
遥反驳道:“爹爹明明不爱娘亲,他总是不让娘亲出门,总是冷着一张脸,娘亲去世他也没有掉一滴眼泪。”
钟月无奈,只能哄着他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爹爹是个刚强的大将军,自然不会轻易落泪。你看他自娘亲走后也没有另娶,可见他是爱着娘亲的。”
至于事实是不是这样,钟月也不清楚,她那时也不明白父亲的心思如何。
可是日子渐长,在得知了母亲真正的身份之后,她慢慢悟出,父亲的冰冷严厉许是他对娘亲的爱永远得不到回应所致吧,母亲的心思只在复国,她是一个公主,即使落魄了仍旧有不可侵犯的高贵。
钟月叹息一声,爹爹的强留与冷漠并不是一把能开启母亲心扉的钥匙,他们都不懂得情为何物。
此时的陆遥在天曦国还算是逍遥无忧,凰腾国的一番新气象他并不关注,一切都有楚岚肖筹谋,他只负责执行命令就好。
江一舟在天曦国还有别苑,悦舞大吃一惊,这个死大爷还有多少秘密她不知道。
三人在凉亭间饮茶,江一舟兴致一来,携了古琴弹奏起来。幽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