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来时,浑身上下,除了嘴没带来啥东西,可这里有人说过一句嫌弃的话了么?生病了有人送药,受伤了有人照顾。连老人和娃娃们都有专人看护。
这里的人,不管老爷太太还是抛砖摞瓦的泥腿子,大家吃的一样,住的一样,连两位县太爷也和大家一个锅里搅勺把……
说实话,兄弟我活了快四十年了,直到逃到这云霄县,才算过了几天人过的舒心日子啊。
呵呵,咱们大蜀国行事,一向光明正大,这次却为何要联合飞龙堂?
咱们兄弟干的就是刀口上舔血的事,命都不当是自己的,为何还要和一帮六亲不认只认钱的家伙们一起干事?看来,世道不同了啊,或许,咱们这次,真的错了……”
刘思远叹道:“主公说怕咱们人手不足,这才请了飞龙堂的人一起出手。可现下想想也的确有些不大妥当,这几年我一直跟在主公身边,主公手上有多少东西我不敢话一清二楚,起码也心里有个底。”
“一下子拿出两千两银子来做掉一个县令?而且这次又是多地一同起事,那得花多少钱?这钱又是从哪来的?要真有这么多钱,咱的弟兄们还用受这么多的苦么?唉,兄弟,说不准,咱真的被人卖了啊……”
就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诉说的时候,刘思远的一名随从突然跑了进来喊道:“军师,不好啦,飞龙堂的人开了前门,降了官兵啦……”
“什么?!”刘思远大吃一惊,恨恨的一跺脚:“我早就知道花钱请来的人靠不住!刘三呢?不是让他带人去守着了吗?”
那随从道:“三哥刚刚带人去了角门……”
刘思远大声恨道:“不知轻重!快!带几个人到前门守住!”
那随从匆匆出去后,刘思远打量了李雄一眼道:“这时候了,你还不肯和弟兄们站在一起吗?”
李雄连看也没看他一眼,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一言不发。
刘思远又跺了一下脚,匆匆向厅外走去,向守在大厅门口的几名手下吩咐道:“看着他们几个,无论如何,都要等弟兄们都撤回来。要是敢跑,就做了他们!”
…………
吴念周不解的看了老僧入定般的李雄一眼,张了张口,想问却没开口。
李雄惨然一笑,淡淡道:“对不住啦,吴大人,在下是个粗人,没念过书,也不知道什么大道理。可出卖兄弟的事,我是不会做的。如果你的人够灵泛,自然救的你出去。要是他们不在乎你,那只好听天由命啦。”
宋圆这时也已听明白了整个事情的原由,有些不好意思的向他说道:“四哥,你……多亏你啦。是兄弟我错怪了你。”
“你放心,等这事了了,如果咱们都还没死,我拼了这条命,也保得四哥你周全,大不了咱哥俩一起亡命江湖罢了。”
李雄呵呵一笑,嗓子的声音已有些沙哑:“好兄弟,这份情,哥哥承了,可自古官匪不两立。你如今跟着吴大人,自己又有本事,自然有大好前程,莫为了哥哥误了自己终身。好兄弟,这时候,你还肯喊我一声哥哥,够了!”
宋圆看了一脸不忍的吴念周一眼,想开口说什么,却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得静静的扶吴念周坐下,自己守在前面。
一直没有开口,死死盯着李雄的高安,突然扯着嘴苦笑了一下,开口问道:“你这又是何苦?”
李雄看了高安一眼,淡淡的笑道:“我常和圆子聊天,他对你们高家出来的人赞不绝口,我听了,多少有些不服气,一直想找个机会和你切磋一下。”
“可圆子说,你们高家的好汉,如非生死关头,绝不轻易出手。呵呵,今天,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吧。
“我真羡慕你,也真佩服你们家少爷,能让你这样的高手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你是个好汉子,栽到你手上,我不冤!”
吴念周和宋圆听到两人对答,开始有些莫名其妙,这时听出点意思来了,原来李雄被高安伤着了,或者至少是打败了。
可大家一直都在一起呀,除了刚开始动手时那几下之外,没见到他两再动手啊,这认栽的话又是从何说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