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高重浩带着罗玉成和高十一,随着许大勇几人一起到了海坛岛。Du00.coM
许大勇却让儿子带着几名随从,以帮忙夏收为名留在了高家庄。
高重浩明白这是许大勇怕自己心有疑虑,将儿子留做人质来安定老管家的心。
这种事情大家心照不宣便可,并不需要点破。
骑了两个时辰的马,又乘了大半天的船,终于到了海坛岛。在海中,高重浩发觉这个时代的船,几乎大部分都是靠风帆或者人来划桨运行。
碰到顺风顺水的时候就快一些,像今天这种顺风顺水的时候,速度也不尽人意,还不如马在陆地上的速度。
心下顿时起了改进船只运行速度的主意。
看着那些穿着破衣烂衫的老人们,对自己抱拳行礼,高重浩心里五味杂陈。
对于这些曾经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无名英雄们来说,这种生活绝对不是他们应该得到的。
在简陋的主营里,许大勇铺开一张羊皮地图指点道:“贤侄你来看。这是这一带的海图,海坛岛虽然比较大,但适合耕种的地方并不多。所以,这些年我们一直在附近寻找可以种植庄稼的岛屿。”
“目前,探明的大小岛屿有九十五个,全都无人居住。这些岛上只有几个小岛适合种植庄稼,已安排人手去耕种了,可还是远远解决不了我们这一万多人的口粮。”
高重浩看了一眼那张被称为极其详细的海图,那简直就是一个概括图。所有的小岛都只是大约的做了个标记,根据自己的记忆,这些岛屿的距离只怕还都有差错,
估计是用船行的时间估计出来的。而且这时候的地图上南下北的,和自己看图的习惯大不相同,高重浩只好顺势走到对面去看。
他一指写着“流求”(苔湾岛)两个大字的岛:“那为什么不去流求试试?距离又不远,只有两百里的样子。”
许大勇苦笑一声道:“别提了,这流求也有人住,而且不少。可那里的人,到现在还过着饮血茹毛的生活。我们大家曾商量过去那里,可有几个问题。一是离家太远,道路不畅。二是如若放弃了根本,只怕将来难回故里。三呢是岛上的生活实在太苦。只有倭国偶尔有些海盗没路走的时候会去那里混上一阵。”
高重浩有些傻眼了:“太苦?”又一想,也是,这地方现在还没开发呢,心中一阵狂喜。
当下暗自下了个决心,只要把苔湾岛拿下,不怕自己的那些想法无法实现。
实在不行,就在苔湾岛自立为王了,郑成功能呆几十年,老蒋也能在那里呆几十年,难道我就不能在那里呆个几十年么?
再说,到时候那里富了,只怕就轮到大宋来看我脸色了。心里YY着,脸上却依然平静如水,不动声色。
高重浩道:“只有两百多里的路,顺风的话半天就到了,有什么担心的?我们可以考虑先在流求立足啊。”
许大勇和其他人对视了一眼,答道:“少爷,说是两百多里,可大海茫茫,一出海往往连个边都看不到就迷了方向。跑这些地方,我们大家都要用眼看着陆地参照着跑的。不然,一旦没了参照,一条船在海上飘荡都能把人逼疯了。”
“啊?”高重浩不解道:“有个指南针……哦,有个司南不就行了?”
许大勇苦着脸道:“司南制作起来很复杂,而且又不经用,以前只有有军中才有。我们这小打小闹的,哪里有那么金贵的东西啊。”
高重浩点点头:“我明白了,原来是因为这个,所以海上之路才这么难以打开。别担心,这个事情我来想想办法。”
许大勇又道:“贤侄,有件事本不想告诉你,可是看你对流求这么有兴趣,只好照实说了。”
高重浩大是诧异:“怎么了?”
许大勇道:“几个月前,我们手里没多少粮了,所以便打算去那里和当地人换一些。结果在那里碰上了倭国来的海盗,眼红我们带去的瓷器的布匹,将我们三条船强行扣下。我们当时和他们拼了一仗,结果被对方伤了百多个兄弟,还折了十几号人。这才弄的差点走投无路。”
高重浩大怒,一拳将那张摇摇欲坠的桌子砸的塌了下来:“倭奴没一个好东西!为什么不带人去灭了他们?”
许大勇苦笑一声,答道:“海上行船不比内河,无法拉纤也无法划桨,全凭信风扬帆,每年只有在九月到年底才有去那边的风,而要回来,则要等到来年三月间了。”
“再者说了,咱们的弟兄还要用来保护家小,没法一次去的太多。可去的少了,又打不过他们。那些倭人,尽是些亡命之徒,一拼起命来,悍不畏死。咱们这些新丁这些年又没经过什么训练,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了。”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许大勇并没说出口,大家不愿意离开故土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否则,以几千人马要在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占片地方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