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鸟儿飞过,京城正是柳红柳绿时。
赵炅率领着十万大军,祭过天地宗庙后,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宋若情站在城墙上面,望着走得越来越远的军队。
身披战甲的赵德昭回过头来,朝宋若情无声说道:“好好照顾自己。”
宋若情不断地朝他挥手。
“我也该走了。”白宁望着远去的大军道,“出来那么久,我该回去看看我娘了。”
宋若情心里有些不舍,道:“是应该回去看一下伯母的。”
白宁骑上骏马,道:“你放心,我还会回来找你的。就此别过。”
宋若情望着白宁消失在前方。
回到宋府后,宋若情返回闺中,取出那诗稿。
宋若情看着当年自己誊抄东西,隔着沧海,隔着无穷无尽的悲凉。
火苗映在自己的脸上,猎猎幽幽。
宋若情将快投入火中的诗稿又收了回来。
“为什么我还是狠不下心来,连烧这么点东西都依然那么心痛那么得不舍。”
宋若情将纸张重新包裹好,放入盒中,藏在暗阁之中,起身出门。
“小姐,你去哪儿?”
“上官府。”
宋若情立在上官府前。上官采瑜将她迎了进去,师徒两坐在苑中品茗。
宋若情道:“执教,我昨天又梦见了那个男人了呢。”
上官采瑜道:“你对他还有幻想,怎么可以这样,他可是有家室的人了,并且是北汉皇族,你再怎么爱他,都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宋若情道:“我相信他是有苦衷的。”
上官采瑜道:“拜托你清醒点,不要再想他了。苦衷都是借口。无论他怎么解释你都会相信,那你相信之后呢,原谅他吗?还是想怎么样?”
宋若情道:“执教,我不知道,所以想您给我指点迷津。”
上官采瑜道:“大家的感情观不一样,我认为爱情和婚姻都是美好的神圣的,不可亵渎的,我会想到他的妻儿多可怜,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这不是你的错,爱一个人没有理由,但你自己要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是朝夕相伴耳鬓磨斯还是一个美丽的幻像?”
宋若情道:“执教,我没有想这么多。我只是不甘心。”
上官采瑜道:你对什么不甘心?每个人追求爱情是没有错的,你不甘心的是对你的爱情如此惨淡的结局不甘心。而不是对失去的那个人不甘心。”
宋若情道:“执教,我还是看不开。”
上官采瑜道:“因为你一直活在梦中,你何苦如此纠结,看不开的是什么,是因为你没有分辨出真实与梦境,你不了解你到底想要什么。所以当你失去了之后,很惆怅,换个方向吧,也许面对的才是自己内心深处的追求。”
宋若情道:“难道他真的不值得我爱吗?”
上官采瑜道:“若他值得你爱,那你就是笨蛋。但是没有爱情,人活着又有什么意义。累了,就好好放松自己,好好地休息一下。若情,你只是被骗,你没有什么过错,为什么不能心安理得了呢?好了,你别钻牛角尖了,人生那么短暂,要活得快乐。”
宋若情道:“当年我偷偷地在在白纸是一遍又一遍地写着他的名字,又怕别人发现,结果用墨汁涂掉了,我很傻吧?”
上官采瑜道:不傻,那是喜欢。其实很美好。”
宋若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上官采瑜道:“为什么要叹气。”
宋若情道:“如果按你的标准,我还没有遇到爱。”
上官采瑜道:“你自己觉得遇到了就是遇到了,以自己的感觉为主。我也是对比了两段爱情,才知道什么是爱。”
宋若情道:“有时真想算命,看我的情路。”
上官采瑜道:“你还信这个啊不准的。真爱在前方,遇到谁和谁在一起,没有人知道。做女子真伤,可是下辈子,我还要再做女子。若情,你现在还年轻呢,好好地珍惜现在。”
宋若情道:“我知道了,执教。”
岐王府内,慕容雪晴替赵德芳穿好衣服之后,送他出了府门,阖上大门之后,往东阁走去。
岐王府分东西两阁,东阁住的是高慕城,西阁住的是慕容雪晴。
慕容雪晴整了整衣冠,踏进了东阁。
高慕城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专心致志地做着女工,身后立着四个侍女。
慕容雪晴如常地跪在她的面前。
“昨儿个,王爷又在你西阁歇息了?”高慕城柔声道。
“是,王妃。”慕容雪晴道。
“梧桐。”高慕城右手食指与拇指捏着极细的绣花针,轻巧地将丝线从薄如蝉翼的丝绢背后穿破而过,为即将绣好的鸳鸯添加了一针一线。
“是,王妃。”梧桐出去不久后,端出来一碗黑呼呼的药汁。
慕容雪晴吓得面如雪色,咬着牙齿一言不发。
高慕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