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么?!
……你不是说过,要我和云熙么?!
……你不是说过,要和我一起死么?!
……你不是说过,你爱我么?!
“麒鸾……”苏影站在原地,低声喃喃地看着对岸那个一身火红的俊美男子。
撕心裂肺的东西一句都说不出,只能聆听它们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为什么?那个人身上穿的是火红,却依然可见大片浸染的深色?
为什么?明明面对着那么多手持刀剑的士兵,那个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却没有露出丝毫畏惧?
为什么?明明连行为都变得迟钝,可那个人的眼里依然带着笑意?
究竟有什么好笑的?
那个人难道不知道……他就要死了么?
为什么?
谁来告诉自己,为什么……
苏影痴痴的看着对岸那人——那个人可以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周围手持武器的人在一个个倒下,却有更多的人蜂拥而上,把他紧紧围在中间。
“他们在干什么呀?……”苏影轻声喃喃的自言自语,“……明明那个人都受伤了,怎么还可以这样呢?”
声音太轻,被晨风吹散在雾里。
东方的云朵已经呈现出极淡的金红色,绚烂的朝霞混着浓艳的紫,炽热的红,清爽的蓝,明艳的黄,绚丽的灰,纯澈的橙,淡雅的白,一点点染透了半边无色的天。
好漂亮……
苏影无声的赞叹着。
整座驿馆此时都被包围在窜天的火舌里了,烧焦的气息顺着清新的晨风飘过山涧。
苏影满眼全是血红。
他静默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对岸。
那人浴血奋战,挥刀饮血,衣衫飘摆,睥睨天下的霸气混合着倾尽天下的美丽,散发出凄艳婉转也决绝的气息,叫人转不开眼睛。
可是,更多的官军不知疲倦的涌上来,围着他,把他已经被濡湿的衣衫因为增添的伤痕变得更加湿润。
苏影就这样沉默地看着。
那人至始至终,不吭一声,不喊痛,也不呼救。
流出的鲜血好像不是他的,迎面袭来的刀锋好像也不是对他,他就这么不知疲倦的抬手迎战一次次袭击,任晨风掀起他鲜红的衣摆。
这个场景,好熟悉……
昨天,好像也见过……
那是在哪里?
苏影兀自皱起眉。
那一缕飘渺的红,为什么如此熟悉?
对了!他想起来了!
是昨天刚上山的时候。
有个人从他背后走来,山风掀起了那个人的衣角,飞扬在清冷的风里。
他是谁?
为什么自己脑子里记得如此清晰?
为什么想起他,会忍不住扬起嘴角?
为什么想起他,会感到心口一阵阵钝痛?
他究竟是谁?
……是了。苏影想起来了。
苏影知道他是谁了。
他是麒鸾,是亲手刺死过自己的麒鸾,是等待自己两千年的麒鸾,是自己一直不敢忘怀的麒鸾,是自己一直即使不愿承认,也还是爱着的麒鸾。
是爱他的麒鸾。
也是,又一次抛弃他的麒鸾。
四肢一下子变得冰凉,整个人像是从彻骨的寒潭里捞出来一般。
苏影觉得,心跳停止了。
然后——
心烧着了,红的刺目,如此的滚烫。
像对面滚滚燃烧着的驿馆一样。
整个胸腔里装满了从地狱深处燃起的烈火,浓烟四起,血腥味重的可怖。无数根沾满滚油的针狠狠的扎下去,再快速地拔出来。
剧烈的烫,剧烈的痛。
不是痛彻心扉,只是痛到,失去了痛楚。
明明已经烫到了极限,不可能有什么比现在更烫了,可是,还有什么浓稠的东西一点点的涌进来,灌满了整个胸腔,火热的让人呕吐。
苏影捂着胸口,一阵阵剧烈的干呕。
太烫了。
五脏六腑全部在这滚热的溶液里融化,整个胸腔化成一片无边无际的火海。
滚滚的烈焰攒的如此之高,炙热的火舌席卷着每一寸,所到之处摧枯拉朽,所向披靡,片甲不留。只剩下寸草不生的灰黑,满是灰烬。荒凉的风袭来,卷的漫天都是。
这是业火。
是无垠地狱最令人闻风丧胆的业火。
好痛!
怎么可以,这么痛?
既然这么痛,为什么,还不马上死去?!
为什么还要忍受着这一份痛楚,活下去?!
为什么?!
眼前也都是血红,浑身剧烈的颤抖。
忽然,对面的人停下了手中挥舞的刀。苏影知道,他已经精疲力竭了。
他一步步走向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