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价可实在是有些高,无人的时候念叨两句都会在朝野上下引起一片的纷争,此时皇帝面前可不是只有总管太监,还有内阁阁老,六部大臣,以及从江南返回京城的萧睿华。
所有人都把这句话记在心上。
萧睿华低垂下眼睑,一旦大明政局有变,赵铎泽完全可以凭此占据帝位,曾经卷进夺嫡的皇子都死了,而他们的儿子也没了皇孙的身份,谁能同被皇上看重的燕亲王一脉争位?
新册立的太子年纪尚小,本身又很怯懦,尚没具有储君的风度,见皇帝难过,他只能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毫无主持大局的风范,阁老们对新册的太子并不怎么看好。
不过圣命难为,他们也不敢违背皇帝的旨意。
“燕亲王给朕的遗折上写了恳请其子就藩。”皇帝悲伤的念着燕亲王的折子,“你们意下如何?让皇子就藩可是良策?”
就藩的皇子按照燕亲王折子里描述,只是名义上藩地的统治者,官员的任免权,行政权,军权,财权,藩王都不具备,可以说藩王是被当成猪养的,吃好,喝好,并受地方官员的监督。
吝太子的宫变已经也让皇帝反思,不是他把皇子们都留在身边,早一点把他们分封出京,也不至于逼疯吝太子。
萧睿华道:“臣以为此举为良策。”
“万一藩王有谋逆之心呢?”阁老反问道。
“从未听说过,有藩王敢威胁京城的,况且一年一述职,皇上对藩王有绝对的掌控力度,藩王只有王府,别的什么都没有,他们怎么可能谋反?陛下富有天下,手握雄狮百万,千万黎民,何必惧怕藩王?”
萧睿华分析的头头是道,“燕亲王世子好战事,但指挥北疆军士的人是陛下委任的将军,他们怎么可能听一个藩王的调派?”
“就藩?”皇帝道:“朕还要再想一想。”
“如果留下世子在京城享福……”
“那同把藩王留在京城有何区别?”
萧睿华回忆起姜璐瑶给他的书信,“以世子为质子反倒会寒了藩王的心,而且一个有心谋逆的藩王会在意儿子的生死么?哪个藩王不是儿女成群?留下世子只会让藩王心存恨意,反倒会惹出麻烦,皇上的胸襟岂不是被世人议论?同宗同族的血脉,何至于骨血相残?”
在萧睿华回京后,姜璐瑶曾经托嫂子给他送了一封书信,言明,如果皇上有意让藩王就藩的话,一定请他避免世子留在京城为质子的命运。
萧睿华晓得赵铎泽有去北疆的心思,没想到燕亲王会在乞骸骨的遗折上奏请就藩的事情。
以皇上对燕亲王的愧疚,既有可能命赵铎泽就藩,顺便皇上也可以利用赵铎泽善于兵事解决北疆防线问题,只要卡住潼关,大同一线,赵铎泽纵使有心对抗朝廷,也会堵在外面。
这可比留下质子强多了。
皇上虽然没有表态,可也把萧睿华的建议听进去了,“等治丧后,朕再做出决定。”
“遵旨。”
“朕如今只想安静的送朕的皇长子最后一程,太子……”
“儿臣在。”
“朕身体不好,你皇兄的丧礼,你多费心些。”
“儿臣领命。”
太子对皇帝毕恭毕敬,皇帝摆手让朝臣退下,单独留下了萧睿华。皇帝同萧睿华说了什么,旁人不得而知,只是自此后,萧睿华成了太子的师傅之一,常伴在太子身边。
秦王听闻燕亲王新丧,自然领着全家来燕亲王府祭拜。
肃穆盛大的葬礼花费不少,秦王颇为替赵铎泽心疼,为了一个嗣父,值得么?
秦王虽然把赵铎泽过继出去了,但依然把自己当成赵铎泽的父亲看待。
“秦王王叔。”姜璐瑶对秦王行礼,让人把秦王妃和莞娘领到命妇们中间。身穿孝服的姜璐瑶清丽无双,哭红的眼睛让她多了几分的柔弱怜惜之感。
“阿泽状况如何?”
“世子爷一直跪在父王灵柩前,不肯起身。”
姜璐瑶淡淡的说道:“太子殿下也劝过世子爷,世子爷同父王感情很深,谁劝也不行,许是只有皇上才能让世子爷起身了。”
秦王面上带了一丝的不满,她这是在提醒自己已经把赵铎泽过继了么?
还说赵铎泽已经彻底遗忘掉了生身之父?
在姜璐瑶这里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秦王把目标放在赵铎泽身上,如果能让赵铎泽多几分留恋,秦王就可以操纵燕亲王府了,以前顾及燕亲王,他有些事情不好做,如今燕亲王死了,反倒给他提供了关心赵铎泽的条件。
姜璐瑶眼看着秦王接近赵铎泽,心底忍不住的暗笑,秦王还想同燕亲王比?差得不要太多。
她一点不担心赵铎泽被秦王哄回去,况且秦王连自己府里的事情都解决不好,还想着插手燕亲王府?
秦王先弄明白册谁为世子比较重要,如今莞娘和秦王妃的明争暗斗可是京城最热的八卦消息,不过她们两个在明面上绝对看不出,她们相处很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