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而是喃喃地念了一声:“二郎。”语气复杂,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松田翔太的表情也跟着恍惚了一下。被导演的打板声惊醒。
他摸了摸鼻子,心想:刚才金桑的那个样子,还真是充分说明了什么叫做欲说还休啊。
不是靠哭和笑这类简单的表情展现人物的内心,而是每次都有自己独特的角色反应。这个可以算是金恩和在表演上的招牌。像她这样搞文学的妹子,不仅有颗细腻到死的文艺心,还对塑造人物的方式很有研究。从角色的复杂心理活动,到不同身份不同场景下、人物会有的不同表情动作,她都有自己的一套想法。从来不简单地套用一个固定模式。
接下来他们很快拍完了两人的寒暄,以及关于这个地方的童年回忆,进入到最后一场,也是感情最挣扎的部分。
“我想为去年的事向你道歉。”松田翔太走过来坐到金恩和身边。
镜头对准金恩和的脸做特写,她朝松田翔太那边偏了一下头,笑得轻松而没有压力地说:“你觉得你做错了什么吗?”但她十指交叉地手却突然握紧,在说完这句话后回头,表情强作平静地目视前方。
“就算道了歉,小更也会再次消失去某处的吧?”松田翔太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着。
金恩和撇过脸,朝着与松田翔太相反的方向眺望着远方,轻声说:“是吗?”
这次的碰面,对于日向更来说很残忍。她是个女人,会感觉到到青梅竹马对自己是有感情的,但是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西门从来不说出口。所以在一年前的情人节,她选择了自己主动。她从冬天的凌晨一直等,等到太阳升到中天也没有等到她要等的人。这是她最想忘记的事情,偏偏西门找到她,用这样轻描淡写的语气提起这件事,假装他们只是普通的青梅竹马。她明明心里钝痛,却要保持笑容。
而西门还根本不知道,日向更是喜欢他的。她那天约他出去,不是为了耍他,而是要表白。
他们生疏而不自然地聊着天,然后西门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气氛。
松田翔太站起来,背对着金恩和朝前走了几步,他迟疑了几句,终于鼓起勇气开口,但是刚开了个头就迅速被金恩和打断。
她好像知道对方要说的是什么,但是现在的她已经不需要听了。
金恩和强笑着问:“大家都还好吗?叔叔、阿姨,还有胜呢?他回来了没有?”
松田翔太本来是笑着的,但是一听到胜的名字,他就不自然地转过头背对着金恩和,不怎么热情地回答:“啊,一直没有联络。”
西门总二郎有一个哥哥,名叫胜一郎。三年前受不了家里的规矩离家出走,再也没有回来。当时的日向更哭得很伤心,因此西门误以为小更喜欢的是他的哥哥。正是这个原因,他才迟迟不敢向小更表白。
因为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他反而对这段感情胆怯。
松田翔太试探地说:“说起来,小更真的很喜欢大哥啊。”
金恩和表情茫然:“诶?”
他继续说:“哥哥走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哭哭啼啼的很伤心。”他这么说着,始终没有勇气回头看她的表情。
金恩和不在意地笑着说:“那是肯定的啊,这么突然吓了我一大跳。”她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
“那么现在呢,你还想着他吗?”他接下来的话更加证明了她的想法。
原来,是这样吗?原来是以为她喜欢的是胜,所以才这样吗?
金恩和的表情慢慢变得伤感,但是多年疑惑得到解答,又让她释然。她望着松田翔太的背影,认真地说:“因为胜对我来说是大哥啊。”
松田翔太愕然回头,正撞进金恩和微笑而释然的眼神里:“仅此而已。”
“那么我呢?”松田翔太忍不住追问:“我对小更来说,是什么呢?”
金恩和的表情不变,但是谁都能从镜头里看出来,下一刻她就要哭出来了。她的嘴唇动了动,好像要说什么。可是这个时候一个男人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于是她本来要说的话,她可能说出的话,西门再也没有听到的机会了。
然后金恩和就笑着跟他提起优纪是个很好的女孩,并告诉他,自己马上就要跟刚才那个男人结婚了。
松田翔太震惊地望着她。
金恩和的眼泪在她眼睛里打着滚,却就是不掉下来。她含泪笑着告诉他这个男人的事情,然后惆怅地说:“能像他这样在乎我的人,也许没有了吧?”
他们沉默而情绪起伏地对视了一会儿,最后松田翔太难堪地握了一下金恩和的手,说着:“那真是太好了,祝你幸福。”然后落荒而逃。
当他转身离开时,立刻悄悄地把自己难过的表情藏进围巾里。在他身后,金恩和站在原地没有动,笑容从她的脸上消失。
镜头慢慢推进,聚焦在她的脸部。她怅然地望着远方,一行泪珠从眼眶中滚落。
这段隐忍地告别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