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源低头一看,娘咧,还真是签证。只见放在柜台上的小本上写着几个大字:冥国签证,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冥国出入境管理局。翻开一看,里面每一页都与真的签证一模一样。
第二天一早,师伟栋坐在回家的班车上,看着手中袋子里的东西就是一阵郁闷。
那老板舌灿莲花,忽悠的师伟栋不仅买了祖宗出国游套餐,甚至连补运钱都买了十多张,老板告诉师伟栋,烧补运钱可以祈求好运,师伟栋近来运气欠佳,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买了。
这会儿想来是有些亏了,这一张金灿灿的纸尽然要卖五块钱,十二张就是六十块啊,没了收入的师伟栋心中一阵疼痛,算了算了,就当是花钱求好运吧。
师家的祖坟并不在公墓区,而是在河源镇的北山上,师伟栋家祖上出过几任大官,文人才子也是不少,听族里的老人说特殊时期抄家的时候,那些红小将们从祖屋里搜出来了好几车的古画字帖,堆在野地里烧了一整天才烧完。
每当听到这里,师伟栋心中就是一阵阵的心疼,那些可都是古董啊,放到现在随便卖出去几个都吃穿不愁了,可怜自己怎么就没有富二代的命啊。
师伟栋在镇子里又买了些水果熟食白酒之类的祭品,从这里到北山有好些路要走。
坐车只能做到山脚下,少不得在坟地里吃顿午饭了。
师家祖坟修在北山后山脚,前面就是龙昌河,依山傍水日照又好,是块子风水宝地。
师伟栋将身上的祭品都摆好,开始清理起来坟头的杂草,加上那些旁支家族的坟头,等他忙活完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太阳光炙烤着大地,光秃秃的坟地没有一刻树,连个遮阴的地方都没有,师伟栋腹中饥饿,便想着祭拜祖宗之后垫垫肚子就返回。
看着眼前的纸钱燃起的火焰,师伟栋一时之间有些入神,想想自己二十五年来一事无成,就连女朋友都没有一个,不由得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他越想越伤心,抓起祭祖后剩余的半瓶白酒,扬起脖子灌了一口,辛辣的酒液顺着脖子冲进胃里,呛的他流起了眼泪。
“祖宗啊,儿孙不孝啊!二十五岁,一事无成啊,昨天又丢了饭碗。”师伟栋一边哭诉一边又仰头灌了口酒,接着说道:“最悲哀的是,我还是个处男啊,想咋祖上也是满门贵胄,祖宗你到我这年龄估计都妻妾满堂了。”
且不说这厮竟然开始编排起祖宗了,看他喝一口哭几声,再喝一口在哭几声,不到一小会儿,多半瓶白酒全部进了肚子。
于是他就醉倒了,嘴里还不停的说着:“祖宗教教我啊!”之类的话。
师伟栋这一醉可就到了半夜两点钟,直到墓地里的一股寒意惊醒了昏睡中的他。
起身揉了揉眼睛,还在半醉中的师伟栋终于有些清醒了。
妈呀!怎么睡着了,掏出手机一看,已经是夜里两点了,而且手机竟然连一个信号都没有。回想了一下醉倒的经过,由是他老脸厚如兴隆市的古城墙,也有些涨红。于是连忙跪在老祖宗的碑前磕起了头,虽说自己是个坚定的无神论着,可这毕竟是自家祖宗,怪不好意思的。特别是自己好像让祖宗教教自己来着,教什么来着?师伟栋记不大清了,他坐直了身体盯着老祖宗的墓碑说道:“生活真是太平淡了,想想祖宗们那个时候,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想必是极好的。”
这厮说话还带着甄嬛体了,想必老祖宗泉下有知也会被着不学无术的子孙气得跳脚吧。
“祖宗原谅,大人不记小人过,今年七月半孙子还来给您烧纸啊。”师伟栋拍了拍裤腿上的土转身就准备离开。
这时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乘着黝黑的夜色传进了师伟栋耳中,“晚了!”。
师伟栋双膝一软就跪在了地上,这个声音像一支无形的大手攥住了他的心脏,汗水一瞬间就浸湿了贴身的衣物。他背对着墓碑,双手颤抖的撑在地上,想跑但是腿脚偏偏在这是不听使唤了。
眼泪顺着师伟栋的脸颊混合着脸上的汗珠,啪啪啪的滴在地上,这种声音在空旷的坟地里传出很远。师伟栋悔恨无比,自己好好的祭祖来了,喝什么酒啊,这倒好被鬼缠上了。
回想到自己出生到现在,事事不顺一事无成,继而先到自己竟然还是处男,刹那间一股浓浓的不甘充斥胸膛,他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家坟地里,这要传出去,指不定就穿成了祖宗显灵,不孝子魂归祖坟的桥段。
他的不甘生出一阵勇气,师伟栋仰头就是一嗓子。
“列祖列宗,救救我啊,有鬼跑你们地盘上害你们孙子了。”这是犹如捏住脖子的公鸡一样的叫声,响彻了安静的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