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满月将临洮城的大街小巷照的白昼一样明亮,初夏的夜晚应该是街坊们上街乘凉的时刻,但是这晚街上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Du00.coM护卫们有些诧异,毕竟这与赵家婚礼现场的嘈杂反差有些大,但是酒精的作用下,这些本来就不是怎么灵光的脑子没有想的太多,因为前面就是护卫营,再前面就是知府大人的府上了。
昏昏沉沉的兀鲁黑在护卫的簇拥下转了几个街角,就在护卫营门口的薄雾里一人一马挡在了路中央,一条青龙戟反射着月色的清冷,明晃晃的刺眼。
护卫们看着那剪影似的陌生人觉得滑稽又可笑,这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在护卫营前撒野呢,如果那两扇营门打开,几百铁骑一定会将他踏成肉泥。
“前面那人,不想死的赶紧让开!”一个护卫醉醺醺的吆喝了一嗓子。
那人没什么反应,倒是兀鲁黑迷糊中吓了一跳,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
“什么事?什么事?”他双臂紧紧抱住马脖子,大脑袋紧张的四下张望,一身的醉意、困乏全部随着一泡热尿洒在了裤裆里。
“大人,前面有个人挡道呢。”
兀鲁黑定下神来一瞧,可不就只是一个人站在那黑影里。他有些恼火,顺手一鞭子抽到最近的那个护卫身上,“又不是妖魔鬼怪,大惊小怪的吓了我一裤裆的…一裤裆的汗!过去把他赶走!”
挨打的护卫有些委屈,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同伴,两人抽出腰刀小跑着迎着那人扑了过去。可是还没等他们太靠前,青龙戟刷的左右刺出,两人咽喉一凉,还没等哼出声来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余下的护卫一下子慌了神,他们簇拥着兀鲁黑向后退去。
“你是谁?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临洮知府兀鲁黑!”兀鲁黑恼怒的喊道,这么惊心动魄的事情还是他第一次经历。
“我们王爷让我给你送个信,然后顺便取你条胳膊回去。你是自己动手呢还是等我动手?”赵胜寻边说边催马跟了上来。
兀鲁黑气极而笑,做官几十年还从没见过这么嚣张的汉人,女真族天生火爆刚烈的性格以及几百年来肆意蹂躏汉人而产生的自豪感完全容不下这样的挑衅。
“去叫人,老爷我要抓活的。”兀鲁黑逐渐镇定了下来,他低声吩咐护卫去近在咫尺的护卫营搬救兵,然后好将这个胆大包天的人抓住好好折磨一下才能出胸中的恶气。
几个护卫一窝蜂的冲向护卫营,只剩下兀鲁黑在那里一时回不过神来。赵胜寻也不阻拦,他伸手捋了捋胯下马的鬃毛,看都不看兀鲁黑一眼。
护卫营里,元牧正率领元胜沧等人把住了营门。
按照元牧的计划,要想彻底震慑兀鲁黑,必须是在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给他一个最为痛苦的教训。要达到这个目的,似乎在护卫营前拦截他们是个不错的计划。于是元牧派出较为稳重的赵胜寻对付兀鲁黑,其他人则杀进了护卫营。
护卫营虽然承担着护城守城保护州府的重任,按说是个高手云集、卧虎藏龙的地方,但是当晚一些重要的将领们被赵天殇请到家里喝酒去了,而且时间又是半夜,所以元牧等人杀了几个门口的卫兵便轻松闯入并占领了营门。
早在晚饭之前,赵天殇已经派人送来大量的好酒,说是赵家生意一直以来少不了护卫营的照顾,所以趁着办喜事的机会特地酬谢一下大伙。护卫营的官兵们当然是开怀畅饮、一醉方休,因此只要没有人闹出太大动静,护卫营就是一片死营。
兀鲁黑的几个护卫推开营门后就想扯开嗓门呼喊,然而早有冰冷的刀锋闪电般划过,于是呼喊变成了惨叫,整个营区重新陷于一片死寂。
护卫们一去不返,那隐约传来的几声惨叫让兀鲁黑有些慌张,他提了提缰绳也想逃,赵胜寻似乎看明白了他的心思,将青龙戟挂在马上,然后不慌不忙的取出一张弓来。
“那个…那个…,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兀鲁黑努力的压制住砰砰的心跳客气的问道。
“我们王爷让我给你送个信,然后顺便取你条胳膊回去。你是自己动手呢还是等我动手?”赵胜寻重复了一遍。
“你们王爷是谁?你又是谁?送的是什么信?”
“大宋三关口守关部队汤王传令,几个月后守关部队将途经临洮境内行军秦州,命临洮境内金兵让开道路,不要滋事生非的制造麻烦。”赵胜寻趾高气扬的说道。
兀鲁黑有些气馁,守关部队一直是大金西北边疆的一根肉中之刺,其对大金官兵制造出的震慑与恐慌是所有朝中大员耳熟能详的,按照有些主战派的意思,应该集合大军直接铲除了事,然而皇上却有自己的考虑,所以一百多年以来一直都是默认了他们的存在。明白了眼前的这人就是守关部队派的的时,兀鲁黑决定不再和他纠缠下去。
“我知道了,你们途经临洮时我会做出安排的。夜色已深,那我就不奉陪了。”说着他把转马头就想溜走。
“哎,知府大人不要急着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