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那凶煞少年名叫屠飞云,天生巨力,在上一年飞虎榜上位居五十二,在冷月阁数千外门弟子之中乃是出类拔萃之辈,其出手凶狠,性情暴虐,早已声名在外。
“一个杂役敢跟一个排名前一百的恶煞叫板,真是不知死字如何写!”
“屠飞羽乃是灵动六重的修为,随意一拳能将一头野牛一击毙命,这个愣头青,真是不识时务!”
“要死也不能如此作死吧!屠飞羽被彻底激怒了,有好戏看了!”
“这年月,无知者无敌啊!”
膳厅之中皆是一片嗟叹,然而下一刻更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屠飞羽终于忍无可忍地一掌向冷天胸膛拍去,冷天不避不退,反而挺直腰杆,以血肉之躯迎接那凌厉一击!
“嘭!”屠飞羽千钧掌力击在冷天胸膛的瞬间,如触铁石,一股巨大反弹之力,震得他手臂发麻,竟然身不由己地向后一个趔趄,退了一步。
反观冷天并未如众人预料之下的顿时口吐鲜血,身体倒飞,甚至血肉模糊,不成人形,此时也只是连退五步,之脚掌一跺,泰然而立!
整个膳厅顿时陷入一片沉寂,所有人被这诡异一幕震惊了!
“这个杂役不简单,居然能承受一个灵动六重武者的随意一击!”就连三楼的内门弟子也惊动了,纷纷侧首向楼下张望。
“怎么回事?千钧之力打在身上居然毫发未伤!难道这个杂役是铜身铁骨不成!”一楼大厅一名灵动二重的少年奇道。
“一定是屠飞羽心血来潮,想戏耍这小子一番,并未用力!”
“我认得此人,此人不就是那个六年前被其亲生之父临死前一掌击断经脉的那个弃儿吗……”人群之中有人道。
“静脉齐断还算是人吗,苟延残喘,废物一个,活着也是受人无尽的折辱……”有人接言道。
“好死不如赖活,人各有志,各有活法……”又有人喟叹道。
屠飞云脸上震惊之余,羞愤难当,继而震怒更甚,怎么可能?对方一个杂役之身,自己刚才虽然是随意一击,使用了半层力道,居然不能伤到对方丝毫,最不能容忍的是自己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震退一步,真是奇耻大辱!自己怎么说在外门弟子之中也是杰出之辈,身具人杰中品武脉,虽然算不上天纵奇材,却头面光鲜,荣耀异常,居然让一个名不经传的杂役煞了名头,孰不可忍!
“小子,看你皮到底有多硬?”屠飞羽右拳紧握,上面包裹着一层淡淡的乳白光晕,那是灵力波动的迹象,“去死!”
屠飞羽一拳挥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白色光弧,卷起一道呼啸气旋,周围空气仿佛被一抽而空,裹挟狂暴无匹的气劲,砸向冷天。
“武技!对付一个杂役用得着动用武技吗!真是匪夷所思!”楼上手持羽扇的少年不屑地惊呼道。
“屠飞羽彻底动怒了,这小子会死的很惨!”人群中啧啧而道。
冷天凛然不惧,退后一步,暗运气劲,双目紧盯着那凌厉无匹的拳影。
“嘭!”突兀地一声巨响,屠飞羽打出的拳影在虚空之中突然凝滞,一只芊芊玉指,如蜻蜓点水般点在屠飞羽的手臂上,霸道无匹的拳劲立刻向四面八方卸去,轻描淡写,不留丝毫烟火。
屠飞羽更是脚掌搓地,划出数丈开外,才站稳住身形。
“南宫师姐……”屠飞羽面色骇然,恭敬而道。
一道妙曼身影,宛如飘雪般落在冷天与屠飞羽之间,只见她青丝如瀑,一身杏红纱衣,虽然只是背对冷天,但那婀娜倩影,已是风姿卓然。
“是南宫师姐……内门精英弟子,上届青龙榜第二位,地灵中品武脉,仅次于景天大师兄的天之骄女,冷月阁百年不遇的武学奇才!”大厅内有人低声嘀咕。
“南宫师姐现身,这场好戏算是结束了!”
“够了!屠飞羽,你依然我行我素!”妙曼女子声音无比冷傲,她的现身顿时让整个一楼大厅熠熠生辉,然而更多的弟子却情不自禁地微微低头,与眼前这位精英弟子南宫师姐相比,他们相形见拙,什么是天纵奇才?与她站在一起,犹如鲜花之于粪土,皓月之于萤火,就连二楼之上那些堪称杰出的内门弟子也自惭形秽地收回目光,与之相比,他们实在没什么引以为傲之处。
“南宫师姐教训的是,我不该对一个杂役出手!”屠飞羽温绵如羊,戾气全消。
“我的意思不是你该不该向谁动手,”女子不愠不怒,颇为桀骜地道,“此处为膳厅,乃众弟子用膳饮食之所,不是逞凶斗狠之所,岂容你一人坏了数千人的胃口?”
“师姐所言甚是!”屠飞羽唯唯诺诺。
妙曼女子言讫脚尖轻点,身若惊鸿,一道杏色流光闪过,已是身在三楼之中。
屠飞羽眼中阴翳闪烁,似有不甘地狠狠瞪了一眼冷天,冷天报以轻蔑一笑,不以为意,便擦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