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呢?”叶知秋问道。
凤康从胸口掏出一沓子信来递给她,“父皇离开御书房的时候,宫门都已经落锁了,我派人到各个宫门问过,没有人看见父皇,更没有人出宫。
我不敢大张旗鼓地找人,只派了一些大内侍卫暗中搜寻,可至今还没有消息。
皇宫就这么大,父皇能去哪儿呢?”
叶知秋一面听他纳闷地絮叨,一面接过信来翻看。
凤帝一共留下三封信,一封是给王阁老的,一封是给穆皇后的,另一封是给凤康的。给凤康的那封已经拆开了,她抽出信纸,飞快地看了一遍。
信上的内容很简短,概括一下就是太子人选已定,凤帝自觉完成了使命,不想把有限的生命全部浪费在朝政上,打算好好利用所剩不多的时间游览河山,享受几天自由自在的生活。
交代凤康不必找他,看到这封信后,立刻鸣钟举丧,视他为驾崩离世之人,该怎样处置就怎样处置。
然后就是落款和私印,除此之外,再无别话。
想必另外两封的内容也差不多。
她将信纸原样折好,放回信封里,抬眼看着他,“你知道汤先生的行踪吗?”
“汤老头?”凤康心乱如麻,连带脑筋也不甚清楚,一时间没想透她这个时候问起汤远修的用意,“汤先生两日之前就已经离开皇宫了。”
“那就对了。”
“什么对了?”
“别找了。”叶知秋果断地道,“先在大家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以最快的速度完成第三轮考验,定下储君人选。又在我们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册封大典,毫无防备的时候出走。
父皇早就计划好了。和汤先生一起。”
凤康被她的话彻底点醒了,咬牙切齿地道:“错不了,第三轮考验的题目是汤老头出的,他又是在父皇出走之前离开皇宫的,这里头怎么可能少得了他的‘功劳’?
纵观天下,敢撺掇一国之君离家出走的,也只有那老家伙了。
最好不要让我逮到他。否则……”
话没说完便霍地转了身。两眼冒火地往外走,“来人……”
“你给我站住。”叶知秋厉声喝道,待他停步转身。走过来握住他的手,语气缓和地道,“父皇突然出走,你慌张无措。我能理解。
可你现在顶着太子的位子,就是所有人的主心骨。如果你乱了。那么大家就都乱了,甚至整个华楚国都会跟着乱。
你一定要冷静下来……”
“父皇不见了,你要我怎么冷静?”凤康情急之下猛地甩开她的手,见她趔趄了一下。忙抢上来扶住她,“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叶知秋哪会跟他计较这个。“我知道,你心里着急……”
“我能不急吗?父皇的身子若是好好的。他走也就走了,可如今他身患绝症,随时都可能……
作为儿子,不能守在病榻之前侍奉已是不孝,让他拖着病体居无定所,四处流浪,更是不孝之中的大不孝。万一他倒在荒郊野地,无人问津,到最后都不能入土为安,那我……”
他声音哽住,说不下去了。
叶知秋赶忙抱住他,“不会的,你想多了。
父皇不是莽撞的人,他离开的时候,肯定带了得力的侍卫随行保护。再说还有汤先生陪着呢,你担心的那些都不会发生。
凡事要往好处想,父皇的病已经药石五灵了,与其让他困在皇宫里,每日被太医们诊来断去,徒劳地喝着苦汤药,等待死亡的降临,不如放他走。
让他想去哪儿去哪儿,想干什么干什么,想吃点儿什么就吃点儿什么,看看山水美景,听听松涛泉鸣。
人的心情是可以左右病情的,说不定他心情好了,身体放松了,病就好转了呢。”
凤康抓到希望一样,从她肩上抬起头来,“会吗?”
“会的。”叶知秋肯定地点头,“我在书上就看到过许多身患绝症的人,因为心态良好,最后不药而愈的例子。
你别忘了,父皇可是天子,有上天保佑呢,他老人家一定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
况且父皇和汤先生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两个人,又是事先准备周全的,你找也找不到,何必白费力气?
所以,你就当遂了父皇的心愿,放他走吧,不要再找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处理后面的事。还有两个时辰就该早朝了,到时候文武百官发现父皇没有出现,你要如何解释?”
在她的循循善诱之下,凤康终于找回了理智,“不能说父皇出走,这样有损父皇和天家的威严,还会给父皇带来危险。”
“没错,父皇出走的事要瞒,但是瞒不了所有的人。至少皇子们和朝中的几位肱骨重臣是必须知情的,皇后娘娘那边也是瞒不住的。
先通知谁,后通知谁,你要想清楚。不要因为心乱一步错步步错,引发不可收拾的后果。”
凤康重重地点了下头,“我知道,我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