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帝和穆皇后带领后宫嫔妃离开华清宫之后,众人果然比先前放松多了。
孩子们聚在一处玩耍,大人们也纷纷离席,与平日里来往密切的人组成一个又一个的小圈子,说说笑笑,好不热闹。然不管与谁说什么,做什么,目光总会有意无意地瞟向叶知秋。
叶知秋被各处投来的异样热切的目光搞得浑身不自在,跟凤康走了一圈过场,敬过几杯酒,便提议道:“我看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回家吧。”
凤康正有此意,虽然知道这些人对叶知秋的瞩目是因为储君考题一事,无关男女之间的引力,可自己的女人被许多人看来看去,心里总归不是那么舒服。
于是看向从始至终都规规矩矩坐在席位上的鸣儿,“鸣儿,你可吃饱了?若是饱了,我们便出宫吧。”
“是,父王。”鸣儿应了,起身站到叶知秋身后。
凤况一旁瞧见了,跟宣宝锦知会一声,便快步地走过来,“九哥,你要回去了吗?”
终究是从小亲厚的兄弟,即便因为他先前对叶知秋不够尊敬感到不快,凤康还是不想跟他闹僵,神色随和地点了点头,“是啊,你呢?打算什么时候走?”
凤况原想说跟他一起走,又怕两家走得近了,叶知秋跟前两次一样,对宣宝锦暗下毒手。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避开他们,“和儿正在兴头上,我可能还要再留上一时半刻。
九哥先走吧,改日我们找个时间单独聚聚。”
凤康比谁都了解十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却不想也不愿点破。应了个“好”,也不多说,带上叶知秋鸣儿,一路跟人打着招呼,一路往外走。
走到公主所在的席位,见凤玥夫妇和莎娜也正准备离开,便两股汇作一股。
“你们皇家的家宴真没意思。”这话在莎娜肚子里憋忍多时了。一走出大殿。立刻倒了出来,“光是坐着吃吃喝喝,听曲看舞。实在乏味得紧。
我们群岛的宴席都是摆在海边上的,有酒有肉有篝火,击鼓对歌,摔跤划船。逐鱼渡水……能玩的东西多着呢。
跳舞也是要比拼争竞的,比那种软绵绵的舞蹈好看一百倍。”
叶知秋深以为然。两三个时辰,要顾着规矩礼节,又要时时刻刻应付提防周围的人,再好的美酒佳肴都没了味道。
说实话。她根本不记得吃过的菜是酸的还是咸的,也不记得喝过的酒是甜的还是辣的。口腹之欲没有得到满足不说,还领回来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毫无疑问。不管她出什么题,在第一次考验之中落选的人。都会地把自己的失败归咎于她,怨恨她一辈子。
宫中果然是个是非之地,日后这皇家的宴会,能不参加还是不要参加的好。她不找麻烦,麻烦也会主动找上她。
就像今天,她居然天真地以为把话挑明了,就可以釜底抽薪,不必再虚与委蛇,跟那些不想来往的人来往。
结果怎样?
她那位皇帝公爹三两句话,就把她所做的一切化为无用功,让她白忙一场。
只怕从明天开始,雪亲王府的门槛就要被人踏破了。
凤康见她蹙着眉头闷不吭声,心知她在烦恼什么,牵了她的手道:“要不明天回门之后,我们便收拾收拾去庄上住吧。”
“去庄上也清净不了,咱们能去,别人不能去吗?城外又不止你一个人有庄子。”叶知秋苦笑着摇了摇头,“算了,暂时还是别去了。
我刚进王府,有许多东西没有整理。而且马上就要入冬了,我想把那两个大棚的地都种上。这样过年的时候,我们就能吃上自己种的青菜和水果了。
再说鸣儿还要读书呢,来回折腾太耽误时间了。
我尽快把题拟好,交给父皇就是了。”
凤康凝视了她半晌,无奈地别过头去,小声地嘀咕,“我怎么娶了这么一个不解风情的女人?”
人家新婚都蜜里调油一样,恨不能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她倒好,心心念念想的都是种菜。
难道在她心里,他这个丈夫的地位比菜还低?
凤康说了什么,莎娜没听清楚。叶知秋说的话,她倒是听得明明白白,兴奋地奔过来,“叶姐姐,你打算在家里种菜吗?我要帮忙,我要帮忙。”
叶知秋笑着点头,“好,我们一起种。”
“九嫂,菜种好了,可别忘了请我和川哥尝鲜啊。”凤玥插话打趣。
“放心,肯定忘不了你们。”叶知秋微笑地道,“你要是对种地有兴趣,也可以过来试一试。自己亲手种出来的东西,吃起来会感觉味道格外的好。”
凤玥有些心动,也很好奇让她这位九嫂几年之间暴富的作物是怎么种出来的,爽快地答应下来,“好啊,天越来越冷,我和川哥不打算再出门游玩了。
左右闲来无事,我便跟九嫂学一学种地的本领,顺便体察民间疾苦。”
顾云川彬彬有礼地冲叶知秋抱拳一揖,“那拙荆就有劳九嫂多多关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