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回到阿九的讲述。读零零小说***
雪后初霁,她顺利捕获了原鸽,提溜着笼子进城交货,街上行人无不沉浸在春寒中瑟瑟缩缩,佝偻着腰埋头疾行,谁也不似她这般昂阔步,却也无人只她仅是面上精神抖擞,实则内里心事重重。
“今日说好城中学子们都在文仙楼诗酒唱和,我特特起了个大早赶过去,就想一睹金兮何的潇洒文章,不想等了半日也不见他来,晌午才打了家丁前来传话,说是染了风寒不能赴会,着实扫兴。”阿九顿住脚步,擦肩而过的两个书生正热切讨论着金兮何的爽约,她不自觉微微皱眉,清早分别时还好生生的一个人,怎说病就病了?莫不是昨夜将锦裘让给她御寒的缘故?想到这里,顿时生出些心疼愧疚。
在街上来回踱了几个方向,终是拗不过担心,也没顾上手头还有笔马上就能落袋为安的钱,不知不觉就到了金府门外。
气派的府门外卧着一对石狮,护院分两班立于门边,持着同样肃穆切生人勿进的表,阿九翘望了望,无人搭理她,也深知阎王好见小鬼难搪,转念一想,干脆沿着金府外墙溜到了无人之处,左顾右盼确定无人瞧见,才轻轻一跃上了枪头,待她翻进内院安稳落地,笼子里的原鸽也无甚反应,因而并未惊到谁,这便给她行了莫大的方便。
只是这亭台楼阁院落数进,竟比纳藏万千生灵的山岭还要难辨东西,金兮何到底在哪间屋子,她不得而知。若是有个轻车熟路的人能引一引,不晓得有多省事,奈何她是不请自来,只好一面同院中丫鬟家丁捉迷藏,一面留心找寻。
忽见一婆子端着托盘穿行在回廊里,托盘上是只羊脂玉碗,碗里隐隐透出里头黑漆漆的汤色,那婆子经过她身边,她微微侧了侧身子躲在太湖石后,然那一阵药香让她瞬间清明,暗自欢喜。
跟着婆子偷偷进了一处院落,带婆子端着空碗出来,她才敢蹑手蹑脚行到门前,幸好院中无一人听事,她送了口气,正琢磨见了他该如何说辞,笼中的原鸽却仿佛通宵她的心事,替她啾啾鸣了几声,随机听见里头沙哑声音询问:“是阿九么?”
未等她作答,里头丁玲桄榔一阵响动,在她大为不解之时门便豁然开了。
他立在门内,水色绸缎寝衣松垮垮穿在身上,脚竟是光的,连鞋袜都未穿,就那么实实在在踩在凉凉的地板上。除了颧骨上因烧而潮红之外,他面色并不十分好,可脸上却是惊喜有余的狂喜。
“阿九!”他激动地唤她名字,轻狂得忘了自己尚在病中。
阿九忙放下笼子欲要搀扶他,却猝不及防被他一把带进门拢在怀里,她有片刻捉摸不透他这是怎么了,却仅过了这片刻便被心痒痒的感觉挤走了疑惑。
他柔肠百转道:“这一病,真好。”
她往他胸口上更深的靠了靠,双手不自觉环住他的腰。
佛国莲花并蒂开,注定就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