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午睡起来,就见林絮甚为认真的在翻书,而且都是些诗词曲赋这等平日里她不大愿意深究的“酸话儿”,不由得好奇道:“絮姐姐,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是都不爱这些个的么?”
林絮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打算临时抱佛脚,才翻的书,支支吾吾了半天就是没说出个听得过去的理由。读零零小说后来一想,要给薛宝钗在诗词歌赋上下套子,她那三脚猫似的蹩脚水平肯定是怎么抱佛脚都不成的,还是得靠黛玉这现成的女才子罢。于是林絮就挑了些能说的跟黛玉一一说了。
黛玉听了,先是气得泪珠儿漱漱不止,而后在林絮安慰下才气狠狠咬牙道:“我纵是平素里有些个小性儿,也总赶不上他们家宝二爷会摔碗碟会撵丫头的作!我与他们这是有多大仇?值得把我林家的人都往死里糟践?!”
“大姑娘,且消消气儿,为那些起小人气坏自己身体就不值当了。”似兰捧着灵芝茶上来给黛玉,一边劝她喝一边安慰她,“既知道了是谁使坏,咱们还不能把她给收拾了?俗话说得好,只有千日做贼的,就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似兰说得对!就是这个理!”林絮也接过灵芝茶喝了一口,“既然他薛家是打着送女上京待选的名号来的,咱们就在这上头收拾他们,薛家不过是一介皇商罢了,商贾之女也想硬压咱们一头吗?!义父这盐政之职,大小也是个正二品的实缺官,别说薛家,就是现时的贾家和二太太娘家的王家,也没官职大得过咱们林家的!这些起子人都是脑子进水的,要抬高自己也容易,漫洒银钱收买人心就是了,他薛家不是号称丰年好大雪么?何苦要拉咱们去垫背?!”
黛玉冷笑道:“这便得问问他们荣国府的二太太了!我就知道因着我娘的缘故她不喜我,我娘也不过是在闺中稍微得些老太太的意罢了,也值得她记恨那么些年?而今不过是接着她外甥女儿的势头来打击我罢了,絮姐姐也是无辜,无端端因着我和我娘的缘故当了池鱼。”
林絮把黛玉的手放到自己手心里拍了拍道:“黛玉妹妹,为这些个人生气不值得。咱们好好盘算着,薛大姑娘不是说要走这荣国府大姑娘从前的路,进宫做陪读当女史么?咱们就在老太太面前帮她一把罢。”说着便拉着黛玉耳语一番。
黛玉听得甚是好笑,捏拳锤一把林絮,笑道:“絮姐姐这也太促狭了些,你就不怕这样阻了人家薛大姑娘的大好前程?”
林絮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说:“薛大姑娘不是还有个家财万贯的哥哥么?这些些小事,是难不倒‘呆霸王’的!”
黛玉听得掩面大笑,林絮又招手让似兰和锦绫雪雁几个过来,几人凑头又是一阵密语。
过了几日,崔嬷嬷带来云扬传进来的消息说,云扬和宝玉的小厮茗烟好好的“聊”过了,于是昨日午间薛蟠请宝玉和一众世家子弟吃酒,酒过三巡,闲谈的兴致正好时,茗烟就引着宝玉说起家中几个姐妹。
宝玉自是觉得自家姐妹的品貌才情是天上少有地下更无的,由不得大大称赞一番。那一桌上坐着的就没有比薛大傻子更爱争强好胜不服输的了,听见宝玉这等说法,薛蟠自是大大的不服,又兼酒已上脸,便把自家妹妹薛宝钗也放上来大肆赞扬。茗烟又趁机上去帮忙斟酒,同时附和两句薛蟠,说薛大姑娘真真是百里挑一的,长得又好,性子又随和,处事又阔达大方,合家上下就没有说她不好的,还有人说薛大姑娘有几分咱们家宫中娘娘的品格儿呢。
薛蟠就更是高兴,边喝酒边拍着大腿,顺口就着这话题便说起自己是送妹妹待选才进京来的(呆霸王虽傻,也知道真正进京的缘由不好说出口),他妹妹那品格儿学识儿,进宫做侍读做女史都是头一份,没得挑的。他日必定如贾家娘娘那般,也是会光耀门楣的。
宝玉当时看着这话越说越不像了,忙在酒桌子下拉薛蟠衣角,呆霸王正是酒气上涌洋洋得意之际,那理会得宝玉的好心,大手一挥,不耐烦的打开宝玉的手,继续边喝酒边得瑟他的宝贝妹子去。宝玉哭笑不得,只得替薛蟠这表兄赔罪,与同席其他人先行散了酒席。
这事情最后收场就是,常跟宝玉出门的是宝玉的奶兄李贵,外头进来看得薛蟠如此,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带着小厮们连哄带拖的把薛蟠弄上马车,这才算是把他送回了梨香园。据说李贵送薛蟠回去时,宝玉嫌丢人,躲回书房里去了,薛家姨太太看着不放心,只得扯着茗烟问了好些话,茗烟便现给薛家姨太太学了几句薛蟠的话,薛家姨太太听了,即时脸都气得发了青。
听着崔嬷嬷这活灵活现的转述,林絮和黛玉带着那几个知情的大丫鬟们齐齐笑了个仰倒,好几个人在外屋炕上笑得东倒西歪。
雪雁笑到最后更是拉着锦绫的手喊:“姐姐赶紧救我,我笑得肚子里肠子要打结了……哎哟!”似兰拍手道:“我也笑得嘴角疼,锦绫也赶紧救救我来!”锦绫便伸手一掌一个,将这俩笑疯癫了的拍到一处去凑一堆,也笑着骂道:“俩个小蹄子!都来一道作弄我是吧?你俩对着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