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这番话他不会当面说出来,免得殷倣又要给‘奖励’,无论是惩罚还是奖励,吃亏的都是自己。
殷倣看出身边的宝贝一脸不以为然,不需要通过契约他也知道阿宁的想法。阿宁的心思向来简单又爱憎分明,最不喜阴谋诡计之事,这些权谋之术还是他来操心吧。
殷倣吩咐道:“叫戴河生过来。”
陈德迟疑地领命,不消片刻就把戴河生带到。
戴河生还是第一次正式出现在殷玉宁面前,对于这位前任的小靖王现任的王妃,虽说不上喜恶,心里却是有点看不起身为男子却甘愿雌伏于男子身下的少年。
他恭敬地低头行礼,脸上没有表露本分。
殷倣把对陈德说过的话又复述一次,说:“本王也非无容人之量,只是这牵涉到国事朝政,本王只想知道,你是站在哪边?若你想跟林镜棠,本王就将你送到他身边,绝不追究过往,日后如刀剑相见,本王也不会手下留情。若是你想留在本王身边,只需要切记一件事,本王容不得有二心之人。”
戴河生没想到王爷竟然对他说出这么机密的事,难怪每次见林镜棠,那人都寡言少语,他觉得有些不对,想到了种种可能,唯独没猜到这个林镜棠竟然不是当年训练他的教头!
戴河生震惊了片刻,马上想都不想地说:“属下愿为王爷肝脑涂地,请王爷不要送走属下!”
殷倣颔首,说:“我知道你的忠心,从沛京一直到朱安,你为本王挡下了不少暗箭,我曾许诺的事也一直记着没有忘记过。你手下的人,我就交给你处理。”
“谢王爷开恩!”
戴河生知道若王爷发现了他手下有林镜棠的人,只怕死都是太容易。王爷最讨厌两样事,一是生出二心,二是把手伸到不该伸的地方。王爷把手下交给自己处理,这是一种表态,证明他还是王爷的心腹;同时也是一种宽容,王爷多得是叫人求死不能,求生不得的手段,死在自己手里倒是不用受苦。
他和其他暗卫不一样,他是自愿成为暗卫,不像其他人那样被训练出来的忠心。也许是这点特别,王爷才愿意相信他,那他也绝不会叫王爷失望,任何企图对王爷不利的人,他都会亲手除去。
陈德若有所思地看着戴河生离开,他怎么觉得王爷自从有了王妃后手段软了很多,要是以往,少不得腥风血雨,大把人头落地。
殷玉宁的眉头轻蹙,殷倣不等他问起就主动解释。
“我们不知道林镜棠用了什么手段来控制这些暗卫,不如让他们自己的人去清除自己的人。若是这些暗卫都没有被控制,那顶多就是让林镜棠心惊一下,行动更加慎重些,轻易不愿来招惹我们。若是找出被控制的暗卫就更好,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
陈德深深怀疑林镜棠会上当,“万一他们做戏给我们看呢?”
殷倣意味深长地对陈德说:“这就要靠你了。”
陈德苦了脸,怎么又是他?当他没问好吗?
殷玉宁浅浅一笑,道:“你们似乎忘记了一样,小靖王已经死了,入了葬,天下皆知,只怕已上了皇室族谱。林镜棠要怎么让小靖王死而复生?”
这可问倒了二人,小靖王已死,捷鹿军还会不会买账尚且未知,林镜棠又凭什么让人相信小靖王根本没死?小靖王要是死而复生,盛帝那边第一个不会放过王爷,王爷和小靖王成亲的事必定会暴露……无论怎么看,小靖王都是万万不能死而复生。
陈德大骇,莫非林镜棠要以此事要挟王爷合作?
他想到的,殷倣也想到了,他摇头道:“林镜棠没有这么傻,揭穿真相对谁都没有好处,他肯定还有准备,必定会让小靖王的复生合情合理。”
只是现在他们谁也想不出,殷倣也不执著,至少林镜棠已经暴露了暗藏的身份,在明处总比在暗处容易对付,见招拆招吧。
处理完这件大事,天色已经完全亮了,陈德打起精神先去点卯。
殷玉宁见殷倣有些倦意,要他先去小憩片刻。
殷倣只说无碍,往日行军时经常两三天不睡都是寻常,拉着殷玉宁去院子中操练。
陈德忙到巳时才有功夫坐下来吃早膳,才啃了半张大饼,侍卫来报说有人来找王爷,自称是王爷旧识。
陈德一脸狐疑地走出大门,他可不记得王爷有什么旧识,自从王爷被贬来朱安后,所有人都巴不得撇干净关系。
门口停了两辆马车,高瘦的中年人站在台阶下,对着王府大门叨唠,身后跟着两名漂亮的少年低头不做声。车夫见他出来,一脸终于获救的表情奔过来,递上拜帖。
陈德接过拜帖,打量车夫这一身风尘的装束,惊讶道:“兄弟你不是给顺王爷做侍卫的吗?怎么混成了车夫?”
车夫扯扯嘴角,示意他看后面的中年人,低声说:“那就是王爷。”
陈德彻底震惊了,这瘦得跟麻秆似的人那去年在京上聚会的顺王爷?看起来完全不像啊……
车夫拉低声音说:“是王爷,相思病害得。我说陈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