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鸢出了六阳峰,她本该头也不回地离开却忍不住回首望了一眼。读零零小说
绪秀姿的怀念悲哀痛苦蔓延心头,她眼角一酸,几乎落泪。
真是太讨厌这样的情绪了。
她又不是绪秀姿那个傻瓜,她才没有那么多愁善感。
红鸢化为黑鸦划过夜空,直向临平飞去。
路上不见修行者的踪迹,她也不用刻意隐藏气息,下午就到达安王府。
黑鸦优雅地在书房前落地,化形为红衣黑角女子。
她没有马上进去,而是眉梢一挑,不耐烦地站在原地。
书房内一阵窸窣细响,随即脆生生的一拍,男人低笑几声,只听殷玉宁低斥:“下流!”
红鸢翻白眼,有时耳朵也太好使也是一种累,能听的不能听的全无遗漏。
又等了片刻,里面终于平静了,殷倣朗声道:“请进。”
红鸢一进屋,这满室旖旎还没散尽呢。殷玉宁冷着脸坐在桌侧,殷倣站在桌前,一手按住桌上的书,一手背负,端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她鄙视地投去一眼。
“东西我都搬来了,不过你们肯定要失望,里面有用的很少。”
红鸢从乾坤袋中掏出六卷秘史和五本族谱放在桌上。
“你们慢慢看,我先去休息休息。”
殷玉宁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知道她有心事,不过这都与他无关,他在意的现在只有一人。
殷倣打开绸纸,目光在元宗秘史那几行字上停留了片刻,顿时明瞭为何白鹤军会有那样的流言传出,也解释了为何白鹤军统领非得是吕家人不可。可笑元宗爱屋及乌恩泽吕瞻后人,吕家反而成了历代帝王的眼中针。自吕瞻之后,吕家除了手中有一支白鹤军外,无人入仕。依现况看来,白鹤军只怕等不到护国那天就会被迫解散。
他细细看下去,读到徽宗那段,眉间拢起。
的确如红鸢所说,有用的很少,这段记载和云岭的记忆有些出入,带来的疑问多于答案。
翻开族谱,事情更是向离奇方向发展。
徽帝一生只有一位妻子,就是敬荣皇后。他们先后育有一子一女。长子是徽帝龙潜时有的,在他登基前不幸病逝,只有十岁,名韫,后来徽帝登基被追封为泰安皇子。次女是徽帝登基后第二年出生,不幸病逝,享年不过三岁半,赐名凤,追封为长安公主。徽帝在位十六年,死于心力交瘁,敬荣皇后思念徽帝,随后第二年在梦中含笑而薨。徽帝没有留下子嗣,死前六年过继了庄王嫡三子、英王嫡次子、楚王嫡次子共三人为皇子,最后是英王嫡次子登基为帝。
李赫渊作为徽帝的宠妃,差点成为皇后的人,却没有记录在族谱上。按大庆皇室的规矩,并不是每个入宫伺候皇上的人都能上族谱,上了族谱的人才是被帝王承认的家人,死后可以进帝陵。
以徽帝宠爱李赫渊的程度,甚至要为他废后,却没有上族谱,这有点说不过吧?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李赫渊没有上族谱?还是这族谱被后人修改过?
再者,徽帝死时享年三十六岁,竟然死于心力交瘁。古语三十而立,四十不惑,这死因着实叫人起疑。
最后是这位长安公主,名字和岁数都与芜花不符。
他们当初猜想芜花可能是公主是因为她手中的残凤钗,她说这是娘亲的遗物,所以他们才会认定她娘亲是敬荣皇后。若她不是公主,那她又是谁?她的娘亲怎会有敬荣皇后的凤钗?
殷倣放下族谱,眉头紧皱。
殷玉宁按住他的手,说:“不要想太多,我们现在需要弄明白的是李赫渊下一步要怎么走。”
殷倣点头,自嘲道:“是我想左了,反而忽视了眼前最重要的事。”他小心地收拾绸纸和族谱,放上书架。这些对他没有用,对以后的帝王来说,总归是传承的一部分,不该被毁。等事情完结后,再想办法归还。
“他最终目标是帝陵,只是不知道他会如何行事,何时行事,甚至连他身藏在何处都不知道。敌暗我明,乃兵家大忌。”殷倣皱眉说道:“要是能查出龙脉现在何处,或许能找出他的踪迹。”
“这样太慢了,我们远不如李赫渊那么熟悉龙脉的走向,我有个办法。”
殷玉宁垂下眼,一股波动从他脚下扩散出去。
殷倣离他最近,感受最为强烈,“阿宁,你做了什么?!”
殷玉宁全神贯注地控制着窨兽的走向,把它们一分二,二分四……分化成无数的黑线散播出去。
红鸢芜花洪九都被这股波动惊扰,红鸢用了瞬移,来得最快,芜花和洪九随即便到。
红鸢和芜花齐声问:“他——”
殷倣脸色紧绷,示意他们不要作声。
洪九神色莫测地守在门外,他对这种黑暗波动比其他人更为敏锐,殷玉宁脚下有一只巨型的黑暗怪兽,正把自己无数的触角伸向四周。即使是连接了小魇物的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