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使,或者现在该叫李赫渊,看着囚影把孩子瘦小的身体带去掩埋,半柱香后洗干净手进来,规矩地站在门旁。www.DU00.COm
没有他的指令,囚影甚至连一个多余的想法都没有,忠诚,不会背叛,多好。
“过来。”
他向囚影招招手,男人走到他面前单膝跪下,弓起的背部可以清晰看见脊椎线,那只断手也被续回去了。
已经和记忆中男人那厚实的背部不同了,真可怜。
李赫渊捏住他的下巴抬起,男人的眼睛还是那样漆黑,若多一点生气就和以前无异。
“今天看见天剑门的弟子有什么感受?”
囚影没有回答。
李赫渊低笑,对一个没有自我的傀儡发问还不如问自己。
“是了,你那些徒子徒孙都死得七七八八,新一代的弟子没人认得你。”
“师尊,要是那时你肯把观星宝镜给我,何至于落到如此下场?我完成了你一直无法完成的愿望,我让你所钟爱的一切得以延续。”
李赫渊低声笑着,一滴漆黑的眼泪溢出眼眶。
“可是,师尊,你却是怎样对我的?”
他的指甲深深陷入囚影的下巴,男人还是保持姿势漠然地看着他。
“我恨你……你把我从泥潭中救起,给了我一切,又毁了一切……我恨你,师尊!”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成为这副鬼样子!”
黑色的眼泪在他脸上画出一道污槽,眼中溢满恨意。
就算恨到极致又有什么意义,对着一个已经变成傀儡的尸体,他还能做什么?
李赫渊松开囚影的下巴,那块被他指甲掀开的肉露出一层密麻麻蠕动的白色小虫。
他视若无睹地继续自言自语。
“现在最紧要的是把那小丫头捉回来。上次被她跑了,害得我还要冒险摄取那些稀薄的龙气。”
“不要再让她跑掉,否则又要再等一个五百年。我等得起,你可等不起。”
“不过她身上那个红色的法术是什么?”
他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最近接二连三的出了意外,才会令他有点沉不住气。
跑去许家集却全是意外,他只是感应到芜花的气息才会跑过去查看,没想到芜花和殷倣是一路的。
殷倣和芜花,两个他都想要,偏偏一个有高人保护,一个有法术守护,冥冥中似有一股力量不想让他太好过。
“殷倣那里先放在一边,他逃不了的。先把芜花给我弄来。”
“是,主人。”
囚影站起来时,下巴的伤口已经愈合,他利落地躬身领命离去。
李赫渊等他走后,打开身后的假墙,里面什么都没有。他的手心朝下一摆,地上出现一个长方形的池。
黑色的池水中,一张没有血色的脸浮出水面。
李赫渊划破掌心,把黑色的血滴入池中。
“无影,该到你出场了。”
无影猛然睁开双眼,发红的眼中似乎有点不寻常的异动。
李赫渊紧皱眉头,这么久了竟然还能心生抵抗?当初真应该让他死透了才把他养在尸水里。
他又加了个蛀心咒,无影眼中的挣扎才平静下来,如一汪死水。
“去监视殷倣,查查那个暗中护住他的人是谁。”
无影直挺挺地从池中出来,赤露的身上是大大小小的伤痕,几乎体无完肤。尤其是脖子上一道足有二指宽的狰狞伤疤,难以相信这人竟然能活下来。
李赫渊厌恶地转过身,扔给他一套黑色劲装。
控制两个有修为的傀儡是他的极限,李赫渊忍住胸口的翻腾,赶快掏出一个小瓷瓶,拔开塞子放在鼻下一吸,一绺淡金的气息钻入鼻中。他轻轻阖了阖眼,感觉那气息流过体内,每到一处就减少一点,最终消弭殆尽,体内的躁动也平复了。
殷倣一行人在第七天清晨进入朱安地界,侯子平得了侍卫通报,悄悄派一队人马迎接,同时下令启程返回临平,那些被烙印的奴隶也被铁箍锁住脖子,用铁链穿着,跟在军队后面慢慢前进。
由于侯子平每到一处就四处贴榜文,所有人都知道凡是做过土匪的人被捉后一律成为王爷的私奴。
私奴不似官奴,官奴死了还要报官验尸,私奴死了就是铺盖一卷扔到乱葬岗喂野狗了事;官奴至少还有法令申明不能虐待,要供吃喝穿着等等,至于主人家做不做到又是另一回事,私奴则完全没有保障,是死是活全看主人的意思。
一路上许多闻风而来的人对着那些奴隶指指点点。
好好一个平民不当硬要去做土匪,那些被抢过的农人一点也不同情这些人,见他们垂头丧气地走过,还捡起泥巴碎石子扔他们。
要不是旁边还有士兵奉命适可而止的喝止,这些奴隶早出人